扶墙站稳了。她离得远，还没被圣光笼罩，或许被笼罩之后也会忍不住跪吧。红蓼倒是和他们一样屏住了呼，真到了要揭晓谜底的时刻，她除了慌之外，更多的是一隐秘的兴奋。她有预，殿的人，或者说是神，他就要来了。她脑里冒一句夸张的叹，你知你即将迎来什么吗？你知你想要的是什么吗？那是一个天神的啊！想到这里，红蓼甚至还能笑得来，心态不可谓不好。天际边金光越来越盛，几乎刺得她睁不开，圣殿大门自打开，雾霭混着金光落在门，一袭厚重奢华轻纱白袍的男人从里面走来。他步伐稳定，不疾不徐，乌发飘逸，满神圣如圣数年如一日的风雪般涤开来，那张本就天无双的脸，越发冷冽睥睨，蕴不可攀的寒意来。很像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但又不太一样，那个时候他上还是有人味儿的，现在完全没有了。红蓼想起他那时险些走火，非要把她关起来，那座他们放肆了多日的偏殿里，就供奉着一座他的雕像，受着他的香火。在她里，现在的云步虚就好像是雕像复生了，甚至比雕像更加尊贵冷淡，不带一丝。圣的弟们鼓起勇气去看他们的圣主，只要看到的，脸上都挂着崇敬和陌生。他们也觉得陌生吗？红蓼去看最前面的漱玉仙，她好像是唯一不觉得陌生的人。反之，这样的圣主好像才是她熟悉的。她很激动，几乎泪盈眶，不断地说着“圣主归来了”。有她这话提醒，大家也都开始呼“恭迎圣主归来”。他们全都收回目光，重新拜，唯独红蓼一个人还在远站着。这就显得她很突。她手扣着墙，静静凝视云步虚，都有不知该怎么称呼他了。他还是云步虚吗？不像，真的不像了，他上或许还有一云步虚的影，但更多的是天之主的模样。她的夫君可以是云步虚，可以是慈音，可以是他三千法的任何一个，但好像不太能是天之主。她现在有明白为何漱玉仙对她那个态度了，确实没什么在意的必要，只要天之主回来，她这个圣主夫人的份就接近于无了。红蓼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远接受朝拜的人突然就看了过来，像是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了一样。但不应该这么迟钝的，别人都跪着，就她站着，祂可是天之主，怎么可能知不到？只有一个可能——祂故意无视了。现在大约是她后退了要走，祂才终于望了过来。目光对上的一刹那，红蓼脊背冒起一阵凉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那一瞬，天之主好像想杀了她。但那杀意转瞬即逝，他的目光也很快闪开，清冷如玉的声音淡淡：“都退。”红蓼眨眨，转要走，又听到他说：“你过来。”他没说是谁，可所有人都知他说的是谁。红蓼低看看自己的裙摆，也没怎么纠结，很快就淡定地朝他走去。早晚会有这一日，想来是因为地之主的血脉已经被收集到了两，只剩束云壑一人的了，地之主无法再压制天之主的神魂力量，双方太不平衡，所以天之主提前苏醒了。逃不掉的，伸一刀缩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所有人都弯着腰朝后退，恭敬无比，只有红蓼一人逆向而行，乘着金的雾霭停在他面前。在她走过来的这段路上，天之主始终看着她，作为六界战争的胜利者，未来的天地共主，祂的绪哪里是红蓼能看得来的？她什么都分析不，那张俊如画的脸始终没有任何表，哪怕她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还是最初的样。麻木不仁，冷酷无。红蓼在心里形容了一他的样之后，有些倒胃地垂：“圣主有何吩咐。”疏离有礼的语气，礼数上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但就是和记忆里完全不同。不同到让祂觉得被冒犯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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