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定休日，阿镜和我约定的日。我穿上方便行动的鹅黄t恤和白休间，上黑短版外，再披上保披肩，午一鐘准时现在京都车站的书店。气温仍然很低，但艷照，天空湛蓝。我一就看到他正在翻阅着书店平台上的新书，动作优雅无比。「阿镜，等很久了吗？」我上前向他打招呼。「不会。」他放书，盯着我，「你今天穿得好俏。」「你也穿得很好看。」我指着他上的黑料大衣，竖起拇指。「发吧。」我们乘着电车前往大阪。走大阪的地铁，古老的隧、与京都完全不同的喧闹气息让我兴奋不已，拿起手机一阵狂拍。这兴奋在坐上大阪的路面电车时达到峰，我大步奔车厢里，张大双确认每个细节，几位太太带着购袋坐在座位上，生活十足。「我在台湾从来没搭过这么可的列车。」「你好像很喜列车呢。」「嗯，我从小就很喜看列车、搭列车。在日剧里看到各式各样的列车，也觉得很有趣。」「哦～你是铁迷？」「不，就我所知，铁迷是很专业的，我这只能说是看好玩的。但果然很奇怪吧，女孩居然喜列车。」他愣了一，「才没有那事。」我骤然想起他上次问的「关于别的事」。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一竿打翻一艘船的说法吗？这说法的确太糙，一向温柔的他当然不喜，是我太没神经了。「抱歉，刚刚说了奇怪的话。」我生地转移话题，「听说日本人把喜铁的女生叫作『铁』呢，很可吧？但我可能称不上是『铁』吧？」阿镜眉轻蹙，像是捺着不悦，「总之，你喜列车嘛，别在意名称。」「嗯。」我张地把话题拉远，「你呢？你有喜的通工吗？」他垂睫，却仍蹙着眉，「飞机吧。」「可以飞得很远呢。」「嗯，还能用更的视角看世界。」这个说法，很阿镜。『东天茶屋站。』车广播响起。我们了车，循着指标前。我拚命聊着寧静住宅区里的景，假装方才谈话中的尷尬不曾发生，怕今天的圣地小旅行毁于一句话。安倍晴明神社，隆冬中依然翠绿的大树木迎接我们，从叶洒落地面的光碎片随风飘动，我的心瞬间沉静来。这就是神社的神奇能量吧。「好。」我忍不住讚叹，走到树荫，任光碎片在我上狂舞。寧静的景也放松了阿镜的眉，甚至勾起他的嘴角。「晴明就是在这里生的啊。」他又打开了小迷弟模式，好奇地四张望。「很有灵气。」我跟着他的脚步移动，到手舍洗了手，参拜了附设的小稻荷神社，接着走到晴明大人的雕像前。我们所瞻仰的晴明雕像，看起来不过是个随可见的大叔罢了，和小说里所描述的男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远。「这位就是晴明啊。」阿镜的语气充满慨。「有幻灭啊……」我老实说想。他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几秒才说：「你对他有什么幻想吗？」「故事里把他说得太瀟洒了，所以……」我嚅囁着，「人的想像真的很可怕。」「是啊，人的想像真的很可怕。」阿镜的眉又皱了起来，脸上的光采消失无踪。我又踩到他的地雷了吗？啊，我懂了，他的地雷是擅自幻想，又擅自幻灭吧。「男孩该怎样」、「女孩该怎样」也是一幻想，我在电车上说的「很奇怪」就是来自幻灭的语言。我赶替自己找理由：「故事总是和歷史里的真实样貌不同，就像三国演义和三国志那样。」「嗯……但人们还是忍不住编写三国演义，三国演义也引到更多的人。」这个比喻，让我想起我为自己造的故事。如果想更认识阿镜，或许我必须先让阿镜更认识我才行。我忽然有衝动，想在神社里告解，当着晴明大人的面。

    「阿镜，我要跟你告解一件事。」心脏快速地动，但这次不是小鹿撞，而是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