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显然被地震打扰了兴致，没多久便陆续打回府，卓郎先生决定提早打烊，十就端员工餐，『大家吃一吃早回家休息吧。』『南次真的很cao心，地震完就上打电话给我，说一定要来接我班，确认我平安无事。』小娟边用手机打字边说，脸上尽是甜。『啊，我也要快打给我女朋友！』阿丈说着拿手机。『刚刚我喜的bl作家也发了地震小短篇，我亲的小受终于被推倒了，回味无穷啊。』小咲姨母笑。我附和着大家的话，合阿镜的速度吃饭，见他放碗筷准备离开，便也速速走更衣室，穿上外、拿了背包就走，正好跟阿镜一起走空无一人的电梯。「阿镜。」电梯门关上后，我鼓起所有勇气，豁去了，「刚刚地震时，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往外跑？」他看向我，「啊？抱歉，我不知正确的逃生──」「不，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是我呢？」「嗯……因为你离我最近啊。」「那你知，第二次地震时，我为什么要让你先躲吗？」他略作思考，「这是某逃生原则吗？」也许是因为稍早有死亡近的觉吧，我万分珍惜现在能的事，无所畏惧地说：「对！这是属于我的逃生原则：要先救我的人。」他盯着我，叹了一气，「结果你还是说来了啊……」他早就知我对他的心意了吗？「对，我喜你，不能说来吗？」他没说话，等电梯到一楼，打开门，他才缓缓开：「你当然能说。」「那我再说一次，我喜你。你呢？你对我是怎么想的呢？」电梯门外有几个人，我行使外国人的特权，若无旁人地追问。「芊芊，我们去外面谈吧。」他走大楼，拐巷里，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他在他的自行车旁停，诚恳地看着我，「芊芊，抱歉，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是因为……你喜男人吗？」「你怎么会这样想？」「因为远藤跟你很亲密的样，所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怎么样，我都没办法不喜你吧。」我嚅囁着。「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向，你确定你喜的是真正的我吗？或者，只是你想像中的我？」他是在担心我无法接受他的祕密吗？我想起之前他对「幻灭」一语的反应，定地与他四目相接，「我刚刚有一死亡近、一切都要归于虚无的觉，所以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也许我不认识全的你，但我已经好觉悟了。」「你……」他似乎动摇了，但很快又敛，「我也有我的理由。」

    「那是即使人生无常，随时可能结束，也不能告诉我的理由吗？」「我想……我和你一样中了咒，但我还没有超越它。所以，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回应你的。」原来如此，他把他的秘密看得比生死还重要。他之所以不愿意说，是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就像我曾经不相信任何人会接纳我的过去。我好心疼他，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害怕他的秘密了。「你一直都在回应我的啊……不然，你为什么要陪我走过小三的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我里噙着泪。「其实我不像你想的这么温柔。我只是透过安你，来疗癒我自己而已，不是真心希望你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随意扭曲自己的初心？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才不是那人。你明明──」「我就是那人啊，只是你不相信罢了。」阿镜别过，弯腰解开自行车的锁，「你看，我现在不惜伤害你，也要保全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那一面，不让自己受伤。」现在的他，和之前的我如一辙，用尽全力把别人的好意推开！我不能把他跑了。「既然你害怕，当然要自我保护啊，这是人之常。但是，你一定也觉得很寂寞吧？」「你……」他望向我，邃的眸里似乎盛满了千言万语。「阿镜，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请你不要有负担。」「谢谢你的心意。」他表扭曲，彷彿压抑着什么，「你真的充满了勇气，那是我最欠缺的东西……」「那就继续欠着也没关係呀，你已经够好了。」他抿了抿嘴，定决心般地说：「其实我……一直想要鼓起勇气相信你，可是至今没有成功。我……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也许十天，也许十年，也许一辈都不会成功……我不想让你漫无目的地等我。」「你这是在说你也喜我吗？」他沉默以对，我心里的小鹿脱韁奔驰。「阿镜，我没有在等你喔。」我握住他的手，「你知吗？我最近在想，未来要在日本还是台湾建立自己的家，结果发现，我觉得最像家的地方，是你的边。所以我只是赖在家里而已，希望你不要把我赶走。」「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成为你的家，让你可以没有负担地自己。」他的眶逐渐染红。「我上次跟你说，以前我都把当成衡量自己有没有价值的工，本不懂得恋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单纯地渴望为谁付、陪在他边，是我自己想这么的，是你让我知我有能力这么的。我超级谢你。」他的角渗晶莹泪。我轻抚他的背，「我们真的很像，所以我也无法弃你不顾。」他放松了肩，淡淡一哂，「你这个学人……」「我才没有学谁，只是说事实而已。」「你真是……太勇敢了。」「谢谢夸奖。」我帮他把自行车牵来，「早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