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宁睁着睛，却毫无睡意。裴雪舟合衣躺在她的侧，发轻微匀称的呼声。

    夜已了。除了巡营士兵偶尔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其他声音。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阵风过，帐外似乎有非常轻微的动静。随即一切归于平静。

    她心生疑惑，正起，寒光一闪，一柄利刃就要当刺，躺在边的人先一步行动。裴雪舟鱼跃而起，住了执剑者的手腕，剑柄轻轻一旋，剑刃就架在来人的脖上。

    面容陌生，但从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以及写满怒意的脸，云意宁已得知了她的份。

    “云意宁，你竟然要我腹中未世的孩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云意宁从床上坐起，半靠着抬看她，“冯霜。你当初既然决意攀附六皇，怎么不明白皇室嗣的命运就是如此。”能保全自己盛不衰，就足够了。若是疆盛国破，你和你的孩可是死无全尸的命运。云意宁心想。

    “当然，你只一人来行刺，我该称赞你勇气可嘉。既然你有此勇气，你又何不替你自己博一个好前程呢？湛陵不是什么龙潭虎，你看我不是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你，”冯霜一时语，话锋一转，“你为尚未婚的皇族女，竟与男同床共枕。”

    于是云意宁披上外衣，走到她面前，与裴雪舟并肩而立。

    “是又如何。”

    云意宁上前一步，指和中指夹着剑尖贴近她的颌线，得冯霜侧过脸去，“这么一张漂亮的脸……难怪皇弟倾心。我谅你为女和母亲的心。好好回去休息，别让我担心。”

    “公主为何不喊人将她拿？”

    “我何必叫他为难。你我能料到冯霜会耐不住，难他没有想到吗？”云意宁叹了气，说不定冯霜夜闯正是云复霆默认的，他还没有定决心。又或许他……

    “雪舟。”她将脸枕在他的，手指去找他的手。“你看到了，我其实一无所有。”

    黑暗中，他回握住她的手。

    大多数女人在这世间安立命都需要一个傍的男。冯霜能抓住的最好的人选就是云复霆。靠，靠嗣。

    而云意宁的境更甚。这一路来，她没有份，没有武力，没有财富。仅靠着一姿，一运气。她如同溺的人一般，只能用力抓住任何一段可以及的浮木。

    她付一尊严的代价，一所谓的德，名声。

    那又如何。现在她走到了这里。

    她理应拥有她该享有的一切权力。

    她绝不能让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重新跌泥沼中去。

    几日后，疆盛都城城门大开，北国的士兵鱼贯而，列队迎云意宁及其侍从城。自都城陷落，湛陵的军队已把控这里半年之久。云意宁看着城门上悬的军旗。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