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待在石场的柳辞过得自在的，她甚至和石场里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寇开启了拉呱时刻。

    堂上那个老大，到石场匪寇之前，是个贼拉老实的屠，每日杀猪卖猪，最好猪这一。

    只是洪以来，自己养的猪和别人养的猪大都淹死了，沦落到个都没地方杀的地步……饿了有一个月，家里几人饿死完了，只剩他一个。他没办法，后来帮人去杀人吃，杀着杀着，最后脆杀成老大，带兄弟们盘踞到了这个石场。

    现在锅里炖的汤就是从捡来的新鲜尸上割来的，没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意杀活人。

    老二更不必说，之前就是走街串巷卖辣豆腐的，洪前他三个孩在街玩儿，全给丢了！洪后再找，发现如今三个孩被谢姝杀了俩，最后一个女娃娃也被吓傻了，那没牙婆也疯疯癫癫。老二听别人说，只顾着叹气，没几句话。

    老三是个力壮如的愣青，没家没室，大灾之前就是个债的小伙计。他甚至还过老二老四的债，跟他们结过仇。但是特殊时期，这是是是非非都不用论，大家还是好兄弟。

    柳辞注意到老三说这话的时候，老四嘴角咧开一，像极了冷笑的弧度。

    而老四嘛，不得志的文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一直拒绝讲述自己的过往，老大老二老三也不他。

    几人好像忘了刚才门外的恶战，也忘了没牙婆给他们惹的事，反而都捧杯换盏，痛饮散发怪味儿的浊酒。

    就在这样一言搭一语的过程中，几个人的底儿快被柳辞摸清楚了。他们自述的角度不乏有抬自己贬低别人的分，柳辞听来了，只是笑笑，不揭穿也不捧着，听完也就算了，依旧举着碗跟他们捧杯，还认认真真听他们说话，时不时还搭几句话。

    这几个人看柳辞柳大善人真将他们当个东西，更是激动。

    老三的脖都红彤彤的，真像大。他有几分醉意，糊里糊涂地跟柳辞说：“柳姑娘，你跟他们不一样，真不一样，你施粥的时候我们几个就见过你，当时我们还没走到一起，老四还端着碗骂你假模假样呢，结果到最后大家都服了。”

    说着说着，这红脸大汉的眶竟然泛泪，他抹泪儿说着：“兄弟们留你也是没办法，这年月，要是人真有办法谁会吃人啊？谁愿意背上土匪这名号啊，都是没办法。这年是我们吃别人，官家吃我们，听说你们这些尊贵的人的府里，那不三不四的才都不稀罕吃馒呢，我们……唉……”

    这话说的一众人都沉默了，脑袋里想的都是饥荒中过的那些好事儿坏事儿。

    柳辞递了手绢儿给老三，示意他泪。

    老三却又不敢收了，推开柳辞，拿起桌上黑不溜秋的抹布在那儿泪。

    “不是你们的错，是天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