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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红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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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袋沾,却看松雪野拿着别样的袋。“先生兴趣?”见她盯住不放,袋过去,“那给先生用。”“有何不同?”真冬问。“是医师的,夏不闷痘,冬不生疮。”“哦?”真冬为止振奋,胡于衣上揩了手,忙回寝屋取来纸笔和小刀。“能戳开么。”“倒是无妨……”“噗嗤”一闷响,真冬用刀绞开红叶袋,叁指了些许米糠和豆粉的混合来嗅闻。“好东西。”招呼野,真冬对她说:“你过来,背过去。”谁知她要作甚呢,野只听她话将转过。拿野的背作垫台,真冬边闻米糠夹杂的幽微香气边于纸上写所思所。“先生闻得加了何?”“桂,其他的还不知。”“不愧是先生——先生在写书?”隐雪先生写的是被后世称为“江女人权威化妆指南”的《江洒落女》,版发行于八代将军德川吉宗薨逝的宽延四年。“可是先生,这你我都没得用了。”睁睁看秘制的红叶袋糟蹋了,真冬亦略后悔:“你何不阻止我?”“只因我傻,先生。”“嗯,不假。”写罢,真冬喜喜地折纸袖。她难得开心一回,野也就不计较一只红叶袋的糟蹋了。“镜在此,先生。”“多谢。”两边打结的细绳往两耳一挂,真冬又是真冬了。“你看我作甚?”“先生不镜时叫野……”“叫你如何?”搜刮肚,野想不合适的言语去形容那一瞬掠过的觉。“恕野心拙笨,个所以然。”只当她认来了,一通来还是笨得惊为天人。真冬摇。各自梳妆,真冬一个人过活惯了,发不碍事最重要,衣裳没穿反即凑合。松雪野倒也一个人收拾得妥妥当当,数珠在手,是有几许清雅的。“今日我有法会,先生是要去作何绘?”

    “屏风。”“野可有能帮上忙的?”“给我打手。”摆了数珠苏,野默然向前走。“不服气?”“要野说实话吗?”“嗯。”“是不服气。”气鼓鼓一只小河豚,真冬才不她服气与否。“御用绘师松雪一族的少当家给未经将军御准的寺庙作绘,是你尊严重要,还是少当家的饭碗重要?”“饭碗归饭碗,尊严归尊严。”“那便罢了,我一人足够。”“先生不让我画?”“和颜料、换、洗笔,你不乐意可以不来。”敛了足势站定,于真冬后,野问她:“先生,你对踯躅小也残暴至此吗?”“你说在何?”一路赏景看,真冬应得漫不经心。“何?”细想慢想,待脑转过,野险又扯断数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松雪一族代代皈依叁大禅宗之一的临济宗对故人的追善供养有百日忌、一周忌、叁回忌、七回忌,今年恰逢七回忌,野未从府中提钱,法事所需尽数自多年积蓄。“无上甚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仰观须弥坛上最中央的释迦如来,野合掌。她仍记得那年红枫凄艳,很小很小的孩,好像蕴藏着大的、无限的力量,似火燃烧。一如将军对年幼的她那般期待,她对那孩亦抱有同等的,接近虚幻的期待。莫名的期待寄托着一念想,一希望,是超脱现实的好,因而无比脆弱。“野。”谁人唤她,几乎以为是幻听,野回首望去。还在惊讶她会喊这松雪野名字,但见那人并膝跪坐旁,舒掌要了数珠。“先生也来了。”“望那又小又瘦又黑又丑的孩早登极乐。”握住真冬的手,野笑得清而浅:“多谢先生一同供养。”「千里红山千里愁,夕门外。独怀往事皆空梦,鸣雁残哀野秋。」——松雪促狭【today「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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