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就是好啊。”眺看和泉守的女跨上，将军叹，“力壮，力充沛，事也利落。”

    野听来，那叹息里未免掺了些作。但也没事，将军在守这作矫的时候多了去了，见怪不怪。

    “您是嫌吉保不年轻，事也不利落了吗？”走到跟前规规矩矩行完礼，守果不其然地响应将军的挑衅。

    “小媳辉贞年纪轻，这些年也历练来了。您嫌弃吉保至此，不若今后尽由她侍奉您吧。”

    “找茬是吧，我可没说这话。”将军笑得老猾，又看向纯良小绘师：“对吧，野？”

    瞅了守，再瞄瞄将军，野笑不笑，忙摸来膝边绘稿呈与将军垂览。

    “小媳辉贞”说的是守的儿媳松平辉贞，也是个行事果敢、为人正直的大人，得守重，亦得将军赏识。

    将军挑衅守，她不好掺和，容易被误伤。再者说，这哪里是挑衅，分明是调！可怜辉贞大人，人不在此却还要受累成为此二位调的一环。

    “嗯，不错。”边看柳炭三两勾的武女，将军颔首。

    画上女负弓牵而来，步态大方，仪姿呈现与在城时不一样的洒落，要人不禁好奇她笠帽是怎般秀俊的瑰颜。

    可小绘师并不遂你愿，偏叫笠帽遮了女的上半张脸，仅薄一张。乍看此女是因谦逊，方低首让笠檐的影遮挡莫敢直视国君的，然为国君的女人却知其用意并非在此。

    此般中有细的勾画趣味十足，非观察微且想象力丰富者不能到。

    “你从前不够耐心，我当你画不了人，如今我才想起来，野，你擅画生灵，而人亦为生灵。但是呢，要得是活你才画得漂亮。”

    “您过誉了，母亲人绘之超，野望尘莫及。”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你，早兰是早兰，她擅画天家绘，圣人菩萨闭着睛画，我也是喜的。你呢，你没必要忧心你不如早兰，你还年轻，早兰在你这年纪时可连你一手指都比不上。我的话你还不信？”

    “野不敢。”

    “不敢就对啦。”将军笑，“都画得一样有什么意思，再好也不多好了。”

    将军一番褒扬，谦虚后野妥帖纳。

    只是将军说者无意，野听者却有心。母亲虽在姨母亡故后即化松雪早兰，为不使人怀疑，母亲将原本的绘才隐藏至自己生，且禀赋之是有意让它缓绽慢开的，又为了与暴毙的松雪晚梅相区别而足了功夫。

    将军是才如命的将军，但同时野知她又是疾庸如仇的将军，由此提起姨母时才会那等无。然即便如此，将军就算不喜京派绘风，也未苛待过永仙。才能是才能，喜好归喜好，将军乃千古明君，分得很清。

    “那个，云岫啊，你过来。”

    “是……”

    闻将军唤到御医世家的挚友，野让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