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里。”

    枕飞来，野抱了个满怀：“哦，好。”

    野从来都听明卿的话，因明卿是她三人里脑最好使、行事最稳重的一个。明卿要她睡哪，那定是不会错的。

    “我听你的，明卿，我睡里边。”

    “嗯。”

    她三人一个是将军的近侍，一个是将军的绘师，一个是将军的医师，结识于垂髫时代，睡在一块也不很别扭。

    可奇就奇在明卿坐哪不好，非坐她松雪野的背后锉指甲梳发，还铺好了被，一副要挨着她睡觉的态势。

    开动小脑袋瓜努力回想，野确信她三人相识多年来绝对没这么睡过。

    “明卿。”转调，野朝她文武双全的发小眨睛。

    “说。”

    支单膝，照眄了呆后复为发梢抹油。她是于近侍奉将军的人，维系容姿的清丽整洁为本分之一。

    “你要和我睡吗？”

    “哈？”

    若换作别人，照必然一脚踹过去了。武家女虽不忌讳这个，可总要先以书信来往几次，互相了解些再邀请对方塌，岂有这等无礼的——哪怕她们是发小呢。

    但这是松雪野问来的，照奇地不觉恼火。

    “你说的‘睡’，是希望我从哪一层面理解呢？”

    “就是……睡。”野着首，俏庞写满了“憨”。

    照知悉呆酷与女人床榻游乐，也知她早几年前就与自己的心上人有过匪浅的。

    但她二人间，似乎从没酝酿丁暧昧的气氛。照想也想不来，还嫌怪恶心的。她嫌恶心的非松雪野，而是没办法将三人的友搅得更浑更浊。

    呆也算识相，照晓得她的疑惑因何而生，却想逗她一逗。

    “对，我今晚跟你睡定了，你要不让，我就打你。”

    明卿话说得恶狠狠的，狠得野扯过被把通的冰清玉洁裹个严实。

    “那你是想先这样，还是先那样呢……我没有和你睡的经验，也不清楚你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