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孟家仍是挂着亲和笑容在台门后停步：“匆忙准备的，也没询问你意见，还满意不？”时聆松开撑在膝上的手站直，说：“谢谢孟叔。”“也不全是我的主意，也有商先生的意思。”孟家心里补充，譬如那几盆随可见的白三叶，“快楼吃饭吧，晚些时候有客人过来。”时聆以为是商行箴生意上的伙伴，没成想饭后没多久，由商行箴亲自到外面迎接门的是他的新指导老师。老师姓程，施淡妆留直发，一颦一笑都很有气质，时聆听到商行箴喊她“思韵”。商行箴刚跟她扯了几句家常就来了电话，他起去接听，独留程思韵和时聆在会客室里熟悉彼此。程思韵今年三十三，当年以全优成绩毕业留校任教，言吐词一听就能和时聆原来的老师区分低。时聆坐在她对面，说不张是假，可当程思韵让他去掉节拍演练一段空弦，他还是一音不差地拉来了，将琴从肩上撤离时，他明显觉自己的指掌间藏了意。“不错，琴拿给我看看。”程思韵从时聆手里拿过琴，瞄到琴颈未消的指印，她笑了，“张？”时聆嘴：“没有。”“张也可以说来，我会带你克服，毕竟心理素质也是得分的关键嘛。”程思韵把琴还给他，“这把琴有没有用超过五年？”时聆说：“六年了。”程思韵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只：“你把它保养得很好。”时聆一直担心对方会问及他和商行箴的关系，他不可能答得上来，所幸没有，他的这位新老师全程都在测试他的平，和他商量上课时间、安排课时容，最后看了看腕表，适时结束了这节验课。她离开会客室时跟走廊上的人打了声招呼，时聆闻声回，才发现商行箴就伫立在门外，不知旁观了多久。时间不早，时聆先回房间洗了澡，昨晚洗的衣服还没，就翻张觉帮他晾的校服再替一晚睡衣。袋最底用透明塑料盒装着的被一并掏来，时聆刮了刮有些变形的盒边沿，掀开盖将拿去洗了。洗完去枝梗盛在盒当中，颗颗饱满新鲜，时聆一颗没吃，放在书桌边上，就着清淡的果香写作业。作业在自习课已完成大半，剩的他仅耗半小时便尽数完成，他原本为自己预留了四十分钟，于是多来的十分钟，他全用来盯着那盒飘香四溢的翠绿发呆。齐康年死后的这段日，他过得并不算兵荒，反而有诡异的平静。可这两天尤其荒诞倒是真的，他不必多心积虑就有了和商行箴近的机会，在这里拥有了目前来看还算安稳的容之所，他换了足够优秀的指导老师，他暂且无需有实质的付。表面看，他希求的东西唾手可得，实际上，他早在无形中被禁锢了双脚。其实这些他都不太在乎，他只想要商行箴的一个态度，这份态度关乎他接来要在商行箴边扮演什么角，而他要用几分力度来演好这个角。双目久盯一容易到疲惫，时聆端着准备去演一场借献佛，为他所得谢也好，试探商行箴的态度也罢，总之他得习惯为自己裹一层让人放松警惕的漂亮糖衣。刚走两步，没闭的房门被人在外面意思意思叩了两，一本文件从敞开的门暴，那人拿文件推开了门。商行箴没料到时聆未卜先知戳在门里迎接他，迈来的脚一顿：“要去？”时聆退回桌边：“你过来了，我就不去了。”跟昨晚一样，商行箴把文件往桌面一搁，这次挨着时聆的化学公式汇总：“哪个意思，是我过来了你不敢去，还是原本找我有事？”时聆不明确回答，将往商行箴面前推了推：“给你吃，洗净了。”商行箴在时聆脸上和果之间扫了个来回，谅他不会明目张胆抱什么坏心思，拈起一颗吃了：“洗过澡了？”时聆拽桌的板凳坐，也摸了个嘴里：“嗯。”商行箴说：“不是给你买了睡衣么，还穿着校服什么，梦里能比别人多背几条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