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试探：“比平时提前半小时？老师说不能影响早读。”商行箴打趣：“教室那大儿地方要扫个半小时啊？”何况值日小组又不只一个人，时聆说来自己也觉得离谱：“我……我动作比较慢。”商行箴读书那会哪有这么多规定，他答应：“行了，我明天跟老周说一声，让他陪你早起。”时聆悬着颗心：“那你呢？”商行箴说：“把司机让给你吧，我自己开车，晚儿再门。”时聆悄悄松了气：“谢谢叔叔。”气氛安静了几秒钟，光线太暗，商行箴不确定时聆闭上没有，他转走，才两步又折回，双手撑着床沿俯。这会儿他看清楚了，时聆还没睡，正睁着和他在黑暗中对视。这回到时聆问他，声音轻轻的，像被黢黑的环境吞噬掉大半：“怎么了？”“那个表，是什么意思？”商行箴问。时聆不懂：“什么表？”商行箴说得更明白：“今天你给我发了两次的那个表。”公司的员工会给他发鲜，合作伙伴会给他发抱拳，家里人会给他发幼稚的表包，只有时聆发这样一个看着可怜兮兮的表。时聆拽了被想把自己罩住，商行箴直接一掌来将被角在床褥上：“发都发了，有什么不敢说的？”时聆小声：“你别凶我。”商行箴隐约记得时聆那天被他掐疼了脸都没现在这般委屈：“我没凶你。”“我说那个表，”时聆说，“就是‘你别凶我’的意思。”这个解释在商行箴的意想之外，他伏在时聆上方看着对方在黑夜中如的睛，改了改自己上一句的回答：“我不凶你。”撑在脸侧的手拿开，时聆重新到大床另一端，思绪放空了好久。翌日上完小提琴课，时聆回卧室写作业，昨天门前凌扔了满桌的书本在一宿之后被码得整齐，他翻要用到的，然后将别的回书包里。碰到那本从齐家带回来的亨乐原版《帕格尼尼二十四首随想曲》，他不声地掠了房间门外，将顺手藏在曲谱里的几张纸来。白纸黑字排版严谨，是一份盖了章的借贷合同，借款方是齐晟地产，贷款方是锐鑫银行，而在签名页，齐晟地产的法定代表人填的是齐文朗。时聆关心的是借款总金额，他快速锁定数字，和他记忆中的无差，是八千万。齐文朗代表齐晟，向锐鑫银行借贷了整整八千万，而商行箴带他去雪鲸广场那天，跟商行箴攀谈的银行行说起要追的大债时，手指比的就是数字八。合同列得一清二楚，这笔贷款将在今年十二月到期。走廊响起脚步声，时聆将合同夹回曲谱里，低装作在收拾书包，孟家叩了叩门，和蔼地提醒他楼吃午饭，他仰脸一笑，说：“好。”这份合同时聆没让它在商行箴底面，一是他在博得商行箴信任的过程中路漫漫，他不能前功尽废；二是他还没清商行箴和齐家结仇的渊源，不知商行箴抱着怎样一份态度，是要作对，还是要扳倒。隔天早上，时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