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寒风刺骨。时序正值隆冬。转间，季晗加唱社已过三个月。这三个月以来，每堂社课他都全程参与，不曾缺席。社课结束后，我跟季晗慢步朝学校正门前。夜空如墨，繁星缀天际。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静謐的校园。牵着脚踏车，我率先开啟话题：「你真的要参加音乐祭？」他不假思索地，「嗯。」「那你想好要加哪个组别了吗？」我又问。季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你想好了吗？」这几日，音乐祭开始招募工作人员。招募组别分为：公关组、设计组、活动组，及宣传企划组。面对季晗的疑问，思忖片刻，我语带踌躇地回：「嗯……我可能会选宣传企划组吧，毕竟是自己喜的活动，自然想好好推广去。」季晗了然地頷首，「是吗？那我也选宣传企划组。」听到他的回答，我瞬间心惊，急忙喊了声：「季──」「别误会。」打断正要开的我，季晗解释：「我只是不晓得该选什么组别好，才想说跟你一样。」望着季晗，我没有说话，心却倏地一揪。彷彿被针扎到般，有刺、有疼，隐隐作痛。之后，我们又前行了一段路。沿途很安静，谁也没有声。耳边徒有寒风猖狂的呼啸，以及车转动的声响。暗橙的灯光斜映着街，替清冷的夜增添几抹明亮。看着地上两条被照得斜的黑影，我忽然啟：「季晗。」听到我的声音，季晗随即停脚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他回望向我，「什么事？」抿了抿，踌躇几秒，最终我还是将心的疑惑问了：「……在你原本的时空，我们认识吗？」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季晗先是微愣，随后回：「不认识，但多少有印象，毕竟修同一堂课。」

    闻言，我皱起眉，狐疑地问：「既然不认识，那你是怎么知我自杀的事？」语落的瞬间，我注意到季晗的底骤然浮现一丝惊愕。满满的犹豫跟挣扎在他的脸上显无遗。季晗的表尽是为难，迟疑半晌，他问了句：「……你真的想知？」那一剎，大的不安恍若一片雾，笼罩整颗心。衣角，我觉心脏动得剧烈。明明是寒冬，掌心却渗涔涔汗。了气，攥拳，我抬迎上他的目光，定地，「对。」听到我的答案，季晗驀地一怔，神凝重。良久，他蹙起眉，娓娓来：「这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起初，是几个路过的学生意外撞见现场，后来有人将这件事公开到网路平台，消息便迅速传开，得全校人尽皆知。就连平常不太注意这类网路讯息的我，都因此知晓了这件事。」停顿几秒，季晗接着：「虽然那篇匿名文章后来被删除了，然而事早已在校园传开，即使学校拚命压消息，最终还是上了新闻。」听完季晗的叙述，我不禁怔住。「……原因呢？」我觉咙发涩，连发声音都变得艰难，「有查到原因吗？」季晗摇，「自杀的原因还在调查，结果还没查来，我就穿越到了这里。」我没有说话，脑袋却是一片空白。震惊的绪佔据我的思绪，使我久久无法思考。木然地牵着脚踏车，我魂不守舍地继续前。脑海里回盪的，尽是季晗方才的话语。时间不晓得过了多久，直到季晗的呼唤声从后方传来，这才将我猛然拉回现实。「……琦！舒毓琦！」我猝然一惊，随即停步伐，愣怔地回，「……怎么了？」他指着另个方向，「我的外宿在那边，先走了。」我呆愣地，「……喔，好。」正当我准备跨上脚踏车的剎那，季晗的声音再度从后传来──「舒毓琦！」北风模糊了他的声音，儘如此，我依旧努力地听，「如果你有什么烦恼，或是遇到奇怪的事，都可以传讯息给我！」闻言，我的心猝然一震。望着季晗离去的背影，我抿了抿，握着把手的力不自觉加重了些。他的话恍若一粒小石，掷湖中，在我心中引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