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车前挤满了人。佇立在最前方的阿姨正俐落地装袋、收款，旁的中年男则是将锅里的不断装纸盒。队伍大排龙，绵延十几公尺。这摊餐车位于学校后门的巷，每週固定二、四摆摊。贩卖的项目不多，只有三样：炒麵、炒饭和贡汤。儘选择极少，却因为餐价廉，因此引大批学生光顾，客人源源不绝。走队伍的最末端，我拿手机，意兴阑珊地着页面，消磨时间。角的馀光这时注意到，前方的背影有些熟悉。于是我将视线从萤幕移到前一位客人上，脑袋随之浮现一个名字。踌躇几秒，握手机，最终我还是决定开，朝那人喊着：「──默学？」听到我的声音，对方原先正在手机的动作驀地一滞。一秒，他回过，映帘的，是张诧异的脸庞。──果然是默学！「毓琦？」满满的震惊在他的脸上显无遗，「这么巧，你也来排餐车？」「是啊！」我扬起笑容，用力頷首，「学也喜他们家的吗？」「岂止喜，我还是这家餐车的忠实顾客呢！」默学起膛，模样得意，「礼拜二是炒麵，礼拜四炒饭，必一碗贡汤！」看着学雀跃的表，我不禁失笑，「还真的是忠实顾客。」他先是轻哂，随后开啟新的话题：「对了，在宣企组待得还习惯吗？组是祖铭，应该不会太累才对。」闻言，我尷尬一笑，附和：「是啊，祖铭学确实不太会给我们压力，也不会限制组员的发挥，只不过……要自立自就是了。」默学放声大笑，「没办法，这就是他的个，每个跟祖铭共事过的人都这么说。」「虽然这么问有没礼貌……」我皱起眉，左顾右盼一阵，然后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但执行组怎么会想让祖铭学负责宣企组？」「你不是第一个提疑问的人。」默学依旧微笑，神却倏地涌现几丝无奈，「关于宣企组组的人选，其实在当时引起很大的争议。祖铭虽然经常漫不经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有那个实力，去年音乐祭的宣传企划，有大半都是自祖铭之手。不过他不喜与人合作，所以那些企划从拟定、修改到定案，都是他独力完成……怎么说才好，孤僻的奇才？」我没有回应，而是到错愕。原来祖铭学……这么厉害。隐藏在随无谓格之的，是作为后盾的实力。「他之所以放任我们、不加以限制，该不会……是想着如果我们失败了，他再自己生新的企划？」我不禁推测。默学莞尔，「或许喔！听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很有祖铭的行事风格。」我则是哭笑不得。有这样的组，究竟是喜还是忧？「话说回来……」脑海乍然浮现祖铭学提及报名表单的画面，捺不住心的疑惑，我忍不住问：「祖铭学好像知表单被锁起来的事。」当最后一个音脱的剎那，默学的底猝然闪过一丝惊愕。他眉锁，若有所思。

    「……学？」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我轻声唤：「默学？」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茫然看向我。「抱歉，我恍神了。」我不禁好奇，「学在想什么？」他皱着眉，脸上尽是纳闷，「我在想……为什么祖铭会知这件事。」我驀地一愣，「学没有告诉其他人吗？」「没有。」默学摇，表严肃，「事发那天，我原本是打算在群组问有没有记错截止日期，但后来被星辰阻拦，就没问了。」听到他的回答，我更加疑惑了，「那……祖铭学是如何得知表单被锁起来的事？」思忖几秒，默学猜测，「应该是星辰告诉他的。」「星辰学姊？」我睁圆眸，不敢置信，「为什么是星辰学姊？他们很要好吗？」默学先是凝视着我，里挟着的犹豫。半晌，他徐徐啟，并放慢语速，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他们是青梅竹。」闻言，我浑一僵。震惊的绪佔据我的脑海，使我无法思考。时间彷彿在这刻凝固般，忘了动。急遽加速的心，恍若一匹脱韁野，逐渐失控。青梅……竹？星辰学姊跟祖铭学是青梅竹？得知这项事实的我，倏地哑然。沉寂半晌，我艰涩地开，声音明显颤抖，「他们的关係……好吗？」思量一会儿，默学頷首，「虽然星辰总是说她跟组铭不好，但就我看来，他们的关係还不错。」衣角，我抿不语。队伍这时到默学，阿姨先是吆喝了声，随后问：「要什么？」「一份炒麵跟贡汤。」他赶回。阿姨迅速拿起餐，装塑胶袋，递向默学的同时，朝我问：「一位要什么？」「呃……炒、炒饭。」我猛然回神，结地回。「那我先走了。」默学晃了晃手中的塑胶袋，挥手别。我则是一面挥手，一面接过阿姨递来的餐。回程的沿途，盘据于脑海的，尽是默学方才的那句话。「他们是青梅竹。」思及此，前行的步伐不知不觉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