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果然听不太懂李世民这些话的意，更懵然不知，李世民由此联想到了他最迷恋的冰霜人杨洛湄。不过，杨絮很愿意陪李世民共晚膳，就恭顺应：“是！皇上请坐！”李世民一边坐上了圆桌前的梨木凳，一边温存说：“你也坐吧！”“谢皇上赐坐！”杨絮先依礼谢恩，才坐到了李世民对面。她刚坐定，就看见女们捧着托盘来送晚膳了。首先送上来的是一壶酒与四碟酒菜。杨絮一看，这四碟上面竟分别是香糟鸭信、盐鹅脯、金针木耳丝，以及薺菜笋丝，每一样都是她童年在江都行吃过的扬州小菜！李世民看杨絮惊异的神，当得意笑：“朕特地派人去江都找来了一名大厨，并且命令他带一些当地的材过来，好请你吃地的扬州菜。你有十几年没吃到扬州菜了吧？”“将近十五年了。”杨絮念及大业十四年（西元618年）暮的江都兵变，不由自主低了，满怀伤答。“这么多年吃不到扬州，你一定很想念。今晚可要多吃一！”李世民温言语说。杨絮觉窝心。就在她铭五之际，她闻到了炒香，随即看到了这一餐的主，乃是她在江都行最吃的所谓碎金饭。大隋尚直谢讽为这炒饭取的名，真是名符其实！杨絮望着前炒饭之中比碎金更诱人的金黄，以及刚端来作为菜的两样扬州佳肴，亦即象牙条与金钱虾饼，腔中骤起一阵怀旧的浪，往上直冲，令她几乎泫然泣！李世民看了杨絮有多么动，就趁机殷切说：“你生来是公主，却有那么多年落外，实在太委屈了！从今以后，朕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相信突利泉

穿金黄龙袍的本人随后才踏这间小厅。杨絮赶站了起来，行礼请安，又心慌意说：“皇上突然驾临，絮儿一准备也没有。絮儿今天刚到，风尘僕僕，没能来得及梳洗，换一乾净衣裳再面圣———”“你今天还没洗浴啊？”李世民迅速笑嘻嘻接回：“那正好，待会我们俩一起洗。”杨絮立即脸红了，羞得差说不话来，却不得不小声囁嚅：“皇上！突利的两周年忌日刚过，絮儿理应再为他守一年。”“那何苦呢？”李世民不以为然回：“突厥人并没有为亡夫守丧三年的风俗。所谓境随俗，你姑姑连嫁四位突厥可汗，都没有为他们之中任何一位守过三年。据朕所知，她连一年也没守，每次丧夫都是葬礼过后不一个月，她就再嫁了。朕没记错吧？”“皇上说得没错。”杨絮应，却又直言：“问题是，絮儿寧愿依照汉族习俗，为突利守三年。”“为什么？”李世民诧问。“因为，突利生前，絮儿对他不够好，回想起来，疚。”杨絮坦诚答：“如今，絮儿追悔莫及，唯一能为他的，只有守满三年。”“哦？”李世民蹙起了眉，追问：“你有什么地方对他不够好？在朕看来，你对他很好呀！还给他生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儿。你为何自认有愧于他？”“是这样的，当初，絮儿嫁给突利，只是因为寄人篱，大可汗赐婚，不得不从。”杨絮据实答：“因此，絮儿婚后，对突利多半很冷淡。一直到他中了毒箭，命在旦夕，絮儿才开始害怕失去他，对他态度有所转变。可是那时候，他已经不久于人世了！絮儿对他好的时间太短---”杨絮说到心的痛，不由得哽咽住了。“唉！”李世民低叹了一声，接着好言劝：“你别这么苛责自己了！朕相信，突利一也没有怪你。在你自以为对他太冷淡的时候，他说不定还觉得有趣呢！”“趣？”杨絮不解，怔怔问。“是啊！”李世民莞尔笑：“女人对男人冷淡，有时候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的。这个说给你听，你不是男人，恐怕难以理解。我们还是坐来喝茶，等着用晚膳吧！朕吩咐御厨房送来的酒菜，应该就快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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