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天边压着厚的云翳，成群殿被笼在乌沉的雾气中，殿宇肃穆廓然，万皆暗。

    钟声连绵不绝，萧寒冷风过，盘郁的殿被暗模糊了棱角，放望去死气沉沉，隐有大事发生。

    皇敲钟三万杵，王公百官皆着素服陆续太和殿，恭默守静地跪于几筵前。

    约定法事的时间还未到，大殿之中黑压压跪了一片。卫芷在女眷之中，听见众嫔妃哭声连连，心中也跟着戚戚然，小声啜泣起来。

    先帝殡天后，新帝卫霖请了白云观若士来里接连七日法事来替先帝超度。吉时已到，一士于安放先帝的金丝楠木前奉上一盏随灯，接着其余众士开始诵读祭文。

    殿群臣骈肩迭迹，左侧从远至近是校尉，中郎将及护军统领等武将，右侧多是御史，太傅尚书等文臣。

    卫然与秋玄各立于两侧之首，泾渭分明，颇有势不两存之态。

    卫霖初登皇位，心中好不得意，一副意得志满的模样。他端坐于龙椅之上，看着台阶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群人，双手抚着两测黄金雕刻的龙形图腾，故作沉重，“父皇驾崩，朕痛楚，夜不能眠，时常梦见父皇教导朕勤政为民，以利于社稷。朕今后定不忘父皇嘱咐，振兴朝纲，不负父皇梦中所托。”

    “吾皇英明。”群臣跪着附和。

    看着卫霖喜不自胜却装作痛心的模样，余光撇见一旁云淡风轻的秋玄，卫然心冷笑一声，淡漠的底藏着不屑。

    就凭卫霖？如何能让千军万臣服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这些年来带领万千将士开疆拓土的是他，在战场上南征北伐的是他，上面那个位置，本应是他的。

    卫然转动挲着袖的玉扳指，漠然：“今日大敛，察尔哈的人久久未到，这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个这个……确实……”

    卫霖明显被卫然气势压了去，不知如何应答，只能慌慌张张地望向秋玄。

    “小王爷一行人舟车劳顿，听说郡主土不服，接连病了多日，今日他们来得晚些也是有可原，陛您说呢？”

    秋玄今日一袭白衣，腰玉带，玉立，落落穆穆，眉透着疏离。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右相若是以此为他们开脱，也太不尊重先帝了吧？”卫然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