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枉死的人，”秦徵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对郑桑这么一个贵家娘讲可怜人的故事，但还是简单说了羊姬的事，“她为了她弟弟的睛，可她弟弟其实早就死了……”

    以前的郑桑不一定能懂秦徵的悲伤，从钟山回来后，她便知这些不易了，“你要安葬她？”

    “我去了她家乡，我觉，她可能不想葬在那里。”

    “那你总不能摆在你那破官舍吧，”郑桑见他沉默，微笑着，而又认真地说，“撒了吧。”

    “撒了？”秦徵微惊。

    “你知她为什么想让你火化她吗？”

    “因为她觉得对不起家人，也想化在烈火中？”

    “这是其一，”同为女的郑桑这样推测，“其二，是毁去她满是伤痕的。”

    死去的，不能再修复那些鞭挞的淤青与伤痕，那便一火焚尽吧，落得个白茫茫真净。

    “质本洁来还洁去，埋在地，最终也是化成一抔黄土，不若随风，飘到哪里是哪里。”郑桑说。

    “那撒中呢？”

    “也可以，最终都是化作泥更护。”

    秦徵一笑，“我知了。”

    “这个时候了，你城撒怕是就不了城了。在家摆一晚，不怕噩梦呀，”郑桑得意地扬了扬眉，牵过秦徵的，给他带路，“我知一个地方。”

    秦徵跟着郑桑的步伐，“我在廷尉寺当差，怕鬼还得了。”

    “是，”郑桑打趣他，“只有鬼怕你的份。”

    他们一路闲聊，结伴往前。

    郑桑领着秦徵去了燕山，没有到禅寺的度，半山腰都不算，有一云台，风很大。盒盖一掀，盒中的骨灰便被飞了。

    二人站在不不矮的云台上，眺望着山脚落光了叶的森林，暴灰褐的落叶层，是另一意义上的净见底。

    郑桑伸手，受着凌冽的风，有而发：“如果我哪天死了，我也想像这样。”

    变成风，自由的风。

    少女的笑容在风中招展，碎发飘扬，衣袂翩飞，好似顷刻就会化作飞走。

    秦徵连忙抓住她的手腕，郑重其事地说：“不会的。”

    死亡是那么沉重的东西，和年轻的生命是那么不搭。

    郑桑一愣，转看向秦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