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月末，尽日，立夏天，但咸城还没多少夏天的觉，风一，凉凉的。

    秦徵听小包说百戏楼有一好戏，《风尘记》，便趁空约了郑桑一起去听戏。

    郑桑瞠目，一脸怀疑地看着秦徵，“破天荒了，你竟然会请我看戏。你有事求我啊？”

    秦徵又能有什么事要求她呢，难不成是看上了哪家娘，想让她帮忙支招追求人家？

    秦徵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看戏而已，怎么就一定是有求于你？你要是喜，我可以常叫你来。”

    不晓得为什么，郑桑有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想对秦徵笑，于是咬了咬憋住，说：“走吧。”便先秦徵一步上了楼。

    《风尘记》讲的是四个人的故事。歌女宋娘原与安姓书生定亲，后又被恶少周生言巧语骗娶，婚后被凌，多亏赵娘仗义相助。赵娘假意和周生定亲，骗得周生的休书。周生两落空，便状告了赵、宋二人。赵娘一番应答，最后周生遭惩，宋娘与安生喜结良缘。

    唱词咿呀，赵娘与周生堂上对峙。赵娘唱自己备的酒羊，怎算与你姓周的定亲，说得周生哑无言，好不解气。

    郑桑看得有趣，正想与秦徵说说，转便见秦徵撑着在打盹。

    有没有搞错，叫她来听戏，自己睡着了？

    郑桑噘嘴，把手上的瓜壳直直扔向秦徵。瓜壳轻飘飘地立在他发上，郑桑掩面一笑，又轻手轻脚给他拿掉，随他睡去。

    一曲唱罢，一曲又登场，是闹闹的武戏，演的是霸王别姬。

    不晓得是他睡够了，还是手麻了，抑或是武打太闹，秦徵悠悠转转醒来。

    郑桑凝神看着台上，余光瞟见如山般巍峨的秦徵终于动了起来，偷笑，“你醒了。”

    “嗯，”秦徵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抬了抬酸涩的肩膀，问，“唱到哪儿了？那赵娘和安生在一起没有？”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