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是其他大妖手的小妖怪了。

    因为半人半妖的份，‘他’经常被大妖们派去刺探报。

    ‘他’在浑浑噩噩中大，既不被妖怪们真正接纳，也无法真正地人类世界。

    直到袭击那个驿站前，‘他’遇到了一个叫雷玉书的男孩。

    那一次‘他’本来是要装作逃荒的人类男孩，在妖怪们袭击驿站之前，混驿站里毒的。

    但当雷玉书父帮‘他’洗脸、给‘他’吃饭、安‘他’不要害怕、给‘他’讲述人世的故事时，‘他’突然想要将一切说来。

    ‘我最厌恶妖怪了。’

    ‘什么都不创造……没有文字……没有故事……什么都没有……’

    ‘只知吃，只知杀，只知整天来……’

    ‘我想人。’

    可惜，在‘他’开之前……蛇妖就带着其他两只大妖冲了驿站。

    三只大妖的联手……让他们懒得等待毒，横冲直撞地来了。

    接着又是熟悉的一幕幕。

    厨、夫、驿丞……还有雷玉书全都被一个接着一个地吃掉了。

    ‘那厨会蒸梅菜饼、会果馅糕……’

    ‘那夫会照顾匹，他知怎么样才能养又壮又好的……’

    ‘驿丞识字，还懂得星象、风……他讲的故事好有趣。’

    ‘这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就全都被这么抹掉了……’

    ‘妖怪……真是恶心。’

    接来妖怪们有时让‘他’穿着兜帽压着嗓冒充驿丞雷屹，有时让‘他’着脸冒充一个叫雷玉书的少年，招待着官上来往的车队。

    而不知不觉间，‘他’逐渐将雷玉书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名字。每一次用这个份和其他人类的时候，是‘他’为数不多最开心的时候。

    那一刻的‘他’觉自己像个真正的人类。

    此刻‘他’被楚齐光牵着走了附近的小树林里，受着四周围的光线越拉越暗淡，‘他’心中突然有些遗憾：‘我如果真的是雷玉书……该有多好。’

    ‘真想像他说的一样去北方参军……’

    心中涌类似的想法，这一刻的‘他’似乎放松了来，就想看看一旁的这个怪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就在这时，楚齐光咧嘴笑了笑：“你……真名不叫雷玉书吧？”

    ‘他’淡淡：“我不懂你说什么。”

    楚齐光的尾挥动了一，慢条斯理：“那你父亲以前是什么官职？”

    ‘他’：“……”

    “你母亲又叫什么名字？”

    ‘他’：“……”

    楚齐光最后又说：“而且雷玉书明明是个男的，但你其实是个女的吧？”

    “而且……你还是个妖怪。”

    ‘他’或者说是‘她’宛如被人行一层又一层撕开了上的，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觉自己就像是光着什么都没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