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许则也随之睁开，脸上是那忽然从梦中惊醒、还试图想要抓住梦境的表。

    这表在昏暗的雨夜里给人一孤独的觉，就好像能由此想象许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独自从那间空的房里醒来，只是不知许则有没有过好梦。陆赫扬许则上的雨——也可能是，然后说：“走吧。”

    许则目光放空，无意识地了嘴角，跟着陆赫扬回到人行上。并肩往前走到车边，许则停住脚步，打算等陆赫扬上车后再离开，但陆赫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上车。”

    “我自己回家就好。”许则看着陆赫扬握住伞柄的那只手，尽力组织语言，“太晚了，你回去吧。”

    “上车。”陆赫扬简短地重复。

    许则于是上车，车并没有向前开，而是调了个。许则僵直地坐在副驾驶，安全带也忘了扣，看起来愣愣的。

    一路沉默，只剩雨滴砸在车上的声音。开到家门，许则迟缓地继续发了一秒的呆，才开门车，跟陆赫扬一起走大门。

    客厅里灯光明亮，贺蔚和顾昀迟正坐在沙发上吃甜，听到开门声后他们转过，在看见跟在陆赫扬后淋得像只落汤一样的许则时，贺蔚到诧异：“许则？”

    保姆也了房间，陆赫扬让她煮碗姜汤，随后带许则上楼。贺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俩，直到他们客房。贺蔚转回，问顾昀迟：“怎么回事呢，这是怎么回事？”

    顾昀迟看他一，懒得作答。

    “你泡个澡，洗手间里有净的浴巾。”陆赫扬开关给浴缸放，“洗好之后待在房间里。”

    没听到声响，陆赫扬回看，许则还站在门边，呆呆的，黑的刘海垂在额前，那双睛在对视时很快转到别的地方。

    陆赫扬走过去，曲起右手指，指背在许则有些红的上摁了摁，问他：“听到了吗？”

    许则。

    “许则怎么来了？”陆赫扬一楼，贺蔚就问他。

    “来送东西。”

    “送什么？生日礼吗？”

    陆赫扬没说话，贺蔚‘哇’了声：“他怎么这么好啊，打成这样了还跑来给你送礼。”

    不过贺蔚同时有奇怪，理说人淋了雨应该是苍白的，但许则却不是，甚至比平常还要红很多。

    可能因为打比赛吧。贺蔚想，受伤引起的发红。

    十分钟左右，姜汤煮好了，陆赫扬让保姆回房休息，自己把姜汤端去客房。浴室里静悄悄的，陆赫扬敲敲门：“姜汤放在桌上，记得喝。”

    许则“嗯”了一声。

    等陆赫扬再次楼，贺蔚以一期待的姿态：“许则洗好澡了吗，什么时候来？”

    “他不会来了。”陆赫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