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到底错在哪里，她也不知。陆青墨从哀求变成哭喊，“我错了，你救救他，我以后听你的话，求你救救他……”

    雨淋得她睛都睁不开，只觉得自己的父亲实在太了，山一样不容撼动。最后魏凌洲将满泥的她扶起来，贴：“好了，回车上吧，我让人把他来。”

    坐到车里，陆青墨竭力向外望，但车窗被雨打，一片模糊。她伸手去，徒劳地了很久，才意识到玻璃窗外的雨，从里面是不掉的。

    那夜的倾盆大雨整整好几年没有停，不断地浇在她的上、脸上。陆青墨有时认为自己不应该那么耿耿于怀，因为她已经挣扎过努力过，只是后来不敢了，但为什么还是从没有停止过遗憾。

    陆赫扬知发生了什么，那天的场景被保镖车上安装的特殊摄像全录了来，在一个看似很偶然的时机，他看到过那段录像——所以其实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把这段视频当警示片给他看。

    不要自由，不要反抗，要顺从，要接受。

    要把棱角摘净，变成圆的棋。

    然后他们都会慢慢地完全适应这个阶层，去，成为一个执棋人。

    “我没错。”陆青墨闭了闭，像蒙受冤屈的人固执地要为自己翻供，她重复，“我没有错。”

    陆赫扬垂了垂，站起来，从陆青墨手里拿过酒杯放到茶几上：“去休息吧。”

    他扶陆青墨回到卧室，接着楼去敲保姆的房门，请她帮陆青墨卸妆换睡衣。

    原本吃过果还打算再看半小时书的，但陆赫扬在书桌前坐了会儿，最终合上书本，拿起手机给许则发了一条消息：在忙吗？

    很快收到许则的回复：没有。

    陆赫扬于是给他打了电话过去，刚一接通，就听见许则那边有笔掉在地上的声音。

    “在看书？”陆赫扬问。

    “在试卷。”许则回答，“刚好现在手上没有活。”

    等了几秒，陆赫扬没有说话，许则犹豫过后，问他：“心不好吗？”

    陆赫扬就笑了一：“为什么这么问？”

    “……”许则说，“觉。”

    “还有觉到其他的东西吗？”陆赫扬往后靠在椅背上。

    “没有了。”许则诚实地回答，声音里透着一些因为不知该不该问而产生的没底气，“为什么心不好呢？”

    陆赫扬反问：“又不是开心的事，为什么想知？”

    “我想……”许则好像在艰难地寻找合适的表述，最终他说，“帮你分担一。”

    自己上早就压满重担，压到直不起腰抬不起肩，还想着要帮陆赫扬分担一。

    陆赫扬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指尖动了一，他抬手了眉心，顿了片刻才说：“没有心不好，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