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许则耳边，压低声音：“你知被绑架的那个人是谁吗，你知吗？”

    “我不需要知。”许则冷静地回答。无论是缉毒还是绑架，都是许洺的工作和职责，没有区别，他只需要知杀人犯是谁。

    “你会想知的，许则。”唐非绎躺回地上，明明满脸是血，神却惬意又快，“你肯定会想知的。”

    像被什么击中，许则肩膀倏地抖了一，江动的声音在消失，他无自觉地屏住呼，一分多钟后，他骤然松开唐非绎的衣领，轻微哆嗦着了气。他的发被风，嘴张合了一，但没有发任何声音。

    “还想杀我吗，敢杀我吗？”唐非绎了嘴边的血，“大学不想读了，外婆不想了？有些事不是杀个人这么简单的，你们这些小孩。”

    许则毫无反应，很慢地站起，异样沉重，背好像怎么也不直。往前走时他甚至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一步。最后许则机械地抬起，看了周围，是陌生的地方，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风得他打了个寒颤。许则回过，唐非绎似乎还躺在那里，也可能已经上车了，太昏暗，看不清。

    走不动了，许则停脚步，伸手去摸袋，摸到定位和窃听，他努力地分辨了许久，才认哪个是窃听。

    许则把窃听握在手心里，整个人站不住地跪去，被周疯的野草掩盖住。他低，将脸一凑近掌心，嘴动了动，发低哑的声音。

    他很轻地问：“是你吗？”

    窃听不是手机，不会给他即时的回应，耳边只有不停歇的风声。

    训练基地的休息室里，陆赫扬静静看着桌上的杯，几秒后，他摘耳机。

    蒋文坐在沙发对面，沉默片刻，他拿起手机打电话。

    “把唐非绎的人放了，带许则回去。”

    第70章

    许则收到了一份关于十年前某场绑架案的卷宗，在那天晚上他被保镖从江边带回家后。

    他很小心地翻阅，怕看到照片里有父亲牺牲的场景，但整沓厚厚的卷宗里，有关许洺的照片都成了空白，似乎是有人知他看了会难受，所以提前这样了。

    被绑架的是当时参加联盟理事会外竞选的候选人之一陆承誉的儿，主谋是陆承誉的竞争对手何议，被雇佣负责绑架行动的是邵凭。

    据从犯的供，邵凭被代过，这场绑架案里需要死几个警察——让何议背上人命作为投名状，才能更好地牵制他，双方的合作才会牢固。

    而唐非绎，只是跟着父亲的属去看闹，又那么凑巧，十几岁的alpha刚到手一把狙击枪，跃跃试，于是拿三百多米外那个正在解救人质的刑警当活靶，毫无顾忌地扣动扳机。

    一字一句，许则一直看到凌晨，等他再抬起，怔了很久，才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他一直咬着尖，连什么时候咬破了都没有意识到。

    过往的桩桩件件是草蛇灰线，终于串联在一起。

    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的父亲的遗、致使父亲遇难却始终糊不明的案件、失去儿时记忆的陆赫扬、唐非绎曾对陆赫扬说过的那句“第一次在后台看见你，我就觉得你熟，可是总想不起来”……

    还有诡异的陌生短信，半遮半掩的真相，引诱他一步步踏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