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对，应该跟许则说一声的，他最关心你了不是吗。”

    他朝旁边的人抬了抬，示意对方关掉信号屏蔽。够了，时间正好，等蒋文他们重新搜到定位赶过来，只会在仓库里找到自己留给他们的礼——变成废的陆赫扬。

    唐非绎拿起手机，拨通许则的电话。

    许则觉得自己被拆成两半，一半面对着手术室，等医生的消息，一半望着后的电梯，等陆赫扬到达。他盼望着陆赫扬一秒就现，以此确定对方是安全的。

    “你先坐一。”池嘉寒去拉许则僵的手臂，“手术没那么快的。”

    许则回答“好”，然而说完之后没有任何动作，还是站在那里。

    手机响了，许则的指尖动了动，立刻去摸袋，连屏幕上的号码都没有看清就接起来，声音急促：“喂？”

    “让我猜猜，你现在是在等人吧，亲的17号。”

    外面骤然响起一雷鸣，几乎将整栋楼都震得微微颤动，许则觉心脏被捆着吊起，他从腔里挤一气，想说什么，却又听见唐非绎遗憾：“时间有呢，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吧。”

    许则的手指在抖，他把扩音打开，耳朵贴着手机。一秒，两秒，没有人说话，他只听到呼声，平静又均匀。

    原本还抱有侥幸，也许是假的，但那么奇怪，仅仅是呼声而已，许则却瞬间分辨是陆赫扬。

    “呀，看来他什么都不想跟你说。”

    嘟一声，唐非绎结束通话。许则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怔了片刻，他解锁手机，在屏幕上了好几才准地方，开通话记录，找到陆赫扬最后给自己打来的号码，回拨。

    他像被扼住咙那样屏着息，听电话里一响又一响仿佛不会停歇的嘟嘟声，直到变成忙音，提示他暂时无人接听。

    许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似乎丧失了任何一绪。他不断地回拨电话，放到耳边仔细地听，没有打通就再打，一遍接一遍。

    池嘉寒终于发觉不对劲，他摁着许则的肩将他转向自己，问：“怎么了？”

    那张脸是苍白的，没有血，看着冷，一敲就会碎的样。池嘉寒有些慌地提声音叫他：“许则？！”

    吧嗒——手腕上的黄梨佛珠手串毫无征兆地断裂，十二颗佛珠雨般散落在地，向四面八方。许则终于被拉回一丝神志，愣了愣，跪去，一边执著地听着电话，一边伸左手一颗一颗地去捡掉落的佛珠。他的耳朵里充斥着电话的嘟嘟声和佛珠落地的吧嗒声，别的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