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池嘉寒低声说，“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心里其实都清楚。”

    池嘉寒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许则这么笨这么固执的人，像机，被输一等待陆赫扬的指令，然后就可以一句话都不说，沉默地等很多年，等不到也没关系。就是这样。

    其实用‘等’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毕竟许则没有怀揣过任何期望，也没有非要得一个结果。池嘉寒想，怎么会有人不抱任何目的、想法、愿望地去喜另一个人呢。

    “不要担心我，没关系的。”许则对他说。

    许则想得一都不多，他不需要陆赫扬知过去的事，不需要他恢复记忆——完全没有幻想过这些。仅仅是陆赫扬要他请一顿饭，许则就请，然后把每次见面都当最后一次。

    这大概已经是许则能给的最努力的安了，池嘉寒被气笑：“是哦，断饭以前就吃习惯了，不差这一次是吧。”

    这个比喻缺德而形象，许则不知怎么回复，只说：“你回家了吗，早休息。”

    “没呢，还在院里的停车场，准备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知了。”挂断电话前，池嘉寒说，“第三家，味还不错，稍微有贵，不过反正是请陆赫扬吃饭，你也不在乎价格。”

    “好的，谢谢。”

    通话结束后，许则在表格中的第三家餐厅上画了一个圈圈。

    “陆上校。”

    办公室门被推开，苏利安站起，对alpha打招呼。

    “好久不见，苏医生。”陆赫扬走来，隔着办公桌与苏利安握了一手。

    “您一切都还好吗？”

    陆赫扬在椅上坐：“是的，还好。”

    苏利安看着前这位年轻的上校，她从陆赫扬行飞行实战任务开始就是他的心理顾问，准确地来讲，她是那一届联盟空军航空大学里很多飞行员的心理顾问，而陆赫扬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位——他在军校前失去了大分的记忆。

    双方的初次见面，那年陆赫扬大二，在一次空战过后，他主动找到苏利安行心理疏导。

    “你看到了什么？”苏利安问。

    “看到同班两年多的同学。”陆赫扬微皱着眉，“他驾驶的战斗机在离我五十米远的位置被击中，然后坠毁。”

    是典型的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最容易现在刚接战争与期于战争环境的患者上，陆赫扬的反应已经算最轻微的一类。

    那场心理咨询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因为陆赫扬中途接到任务消息，立即起去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