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许则早早地结束实验室的工作，脱掉实验服，换上正装，与黄隶岭一同到达首都军区。离晚宴还有一小段时间，不断有相熟的军官或老友来与黄隶岭寒暄谈，黄隶岭将许则带在边，向来人介绍自己的得意门生。

    晚餐时许则和一群年轻的随行军官同坐一桌，听他们聊各个战区的事，聊着聊着，聊到那位易期过后飞行作测试没有及格的陆上校。

    这场合任何事都是一语带过，不会说得太细，聊天只是为了使气氛不那么严肃板正而已。许则看着面前的盘，想多听一，其他人却已经灵活地切换到另一个更安全的话题。

    晚饭过后，休息了一会儿，庆功典礼正式开始。许则坐在中后排的位置，像听专业课一样认真地听那些冗而官方的表彰词，直到授勋仪式开始，许则的终于动了动，目光转向主席台一侧的候场区，即便那块地方被几窄幕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联盟南战区空军作战指挥，空军上校，陆赫扬。”

    在等过一个接一个的军官上台，等过许多篇授勋词后，许则等到了这一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微微晃动的幕布，终于，一只纯黑的军靴踩上红毯，陆赫扬走来。

    见惯了陆赫扬穿训练服，这是许则第一次见到他穿军装。接近黑的绀，肃穆严整，军服的材质偏，工笔画一般地勾勒alpha修的线条，锋利得如同一把剑。四面八方的灯照耀着陆赫扬的肩章、臂章以及佩的几排勋功章，反粼粼的光，穿过遥远的距离，清晰地投在许则底。

    许则无意识地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首都中心广场看那架战斗机地掠过——能够见证陆赫扬的荣耀，让许则到最兴。

    陆赫扬看起来松弛而自然，军帽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有微微的笑意，用着洁白手的手与为他授勋的老司令握手、行军礼。

    短短几分钟，许则像看过一电影，他望着陆赫扬走台消失在侧幕后面，过了很久才重新转回看向主席台，然而已经听不接去的任何一个字。

    授勋仪式过后是校、尉级授衔，许则看到了多年未见的顾昀迟，在众人的掌声中成为联盟又一位青年上校。

    由于仪式耗时较，中途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许则拿手机，解锁，又关上，陆赫扬席这场合不一定会带手机，而且许则发现他走台之后没有坐到观众席上，或许是有其他的人要见，有其他的事在忙。

    心不在焉地这样思索着，旁边忽然有人坐，许则转，没有想到对方会是顾昀迟。

    “许医生的转账我收到了，也转给赫扬了。这两天比较忙，忘了跟你说。”

    近距离地看，顾昀迟还是中时那张‘关你事关我事’的对世界毫不关心的脸，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了说这么一件事而特意坐过来的——许则，说：“谢谢顾上校。”

    顿了顿，许则问：“陆上校的飞行测试没有过，是为什么？”

    “许医生听说了？”顾昀迟到省事的神，“可能是因为飞行员在心理治疗期间不适合上飞机。”

    不是直白的回答，但其中的逻辑很容易就可以想明白，如果陆赫扬接受的是正常的心理治疗，他本不需要为了不上飞机而刻意不通过考，军自然会延他的休假。

    “如果许医生要把徽章还给我，那么我把它也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