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尽量装作没有看见，装作平静，不过很难，许则盯着陆赫扬的手背，好几秒才移开视线。

    继续往前走，四周的行人渐渐变少，许则把脚步放慢，落后陆赫扬一，偏过看他的后颈，从衬衫的领，隐约看到陆赫扬上的几个针孔。

    “怎么了？”陆赫扬回。

    “没什么。”许则重新跟他并肩走。

    两人慢慢停在一围栏前，海浪拍打脚的石，许则又看了表——他明明还没有和陆赫扬说几句话，却已经过去快要半小时。这倒计时式的见面在很多年前就经历过一次，印象刻，许则到惴惴不安。

    “不用总是看时间。”陆赫扬抬手抚了一许则的背，“又不是来跟你告别的，以后还要见很多次面。”

    没有着落的心脏似乎也同时被这只手托住了，许则问：“会吗？”

    “会的。”陆赫扬给他肯定的答复。

    这很有效，许则可见地放松来，他喝了一果，犹豫片刻，问：“为什么总是九十分？”

    打了一个多月的电话，在很多次的结尾，许则都像一个关注用评分的客服那样，问陆赫扬今天的聊天怎么样，得到的回答一直是九十分。

    许则想拿满分，他需要陆赫扬提的改意见。

    “因为满分就是九十分。”陆赫扬侧看他，对他说，“从许医生主动给我打第一个电话开始，就是满分。”

    许则又被海鸥夺并且用翅膀扇时的表，他听到自己问陆赫扬：“接到我的电话你会兴吗？”

    “嗯，兴。”陆赫扬说，“每天都在等你打电话给我，以后也会等，所以不要忘了。”

    这让许则始料未及，他在知陆赫扬要记忆恢复治疗时并没有报太大期待，仅仅是因为陆赫扬迈了那一步，所以他也迈了。保持联系、每天打电话，不是为了了解陆赫扬的治疗展，或试探他是否恢复了一些记忆，许则只觉得这场治疗很艰难，一天有24个小时，每晚几分钟的电话，不会太耽误陆赫扬的时间，但可以满足自己想要陪他的愿望。

    只是这样而已，许则不知陆赫扬也在等他的电话，不知陆赫扬会因为他的电话而兴。

    忽然的，许则意识到每个决定都是有意义的，像契机，在陆赫扬决定治疗之前，在自己决定保持联系之前，就算和陆赫扬接吻，他也是悬空而不安的，但今天陆赫扬说兴，许则就觉整个被填满，充实又真切。

    一戳就破的泡泡变成了鼓鼓的米袋，许则都没有发现自己在笑，他答应陆赫扬：“以后也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说完这一句，手机很应景地响起来，许则对陆赫扬说‘不好意思’，随后接起同事的电话，对方向他询问一些资料的存放位置。

    见他们的通话没有立刻要结束的意思，陆赫扬拿手机，打算通知顾昀迟如果不想等的话可以先去军区，却发现对方在半个多小时之前发来了一份文件，以一串日期数字命名，是八年前夏末的某一天。

    陆赫扬开文件，指尖缓慢过屏幕，中途在某一页停留了至少十五秒，才继续往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