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待完，又摇慨：“可惜那女人还是不够胆大，她的皇，还不如公主灵慧……罢了，说这些也没用，先把女学恢复了吧。”

    薛崇离世前，恢复了工职位，虽才五品，但她完了毕生心愿。

    薛游和燕帆搭上一辈完善起来的女学，又得以恢复，虽不及当时认真，大家都还在观望，但也算个好兆了。

    薛崇是笑去世的。

    那晚送走薛崇，沈元夕把自己关在书阁，看了一夜的书。

    她忽然明白了三殿的心境。

    很早很早以前，她抱着小薛崇，三殿曾用悲伤的目光望着她。

    现在，她懂了。

    薛崇去后，她心中，和亲缘的纽带，就全断了。

    薛崇虽有儿女，也与她有来往，可已经……无法亲近了。

    父亲，游，薛崇……

    等三代血亲烟消云散后，她的过往，也会越来越渺茫，最终封存在记忆，再无人能让她开启这段时光。

    薛崇之后，这世界上，就再没有值得她挂牵的亲人了。薛崇的女孙辈是死是活，也无法动她。

    清早的光透过窗，沈元夕了疼涩的额，打开门，看到三殿站在光，静静看着她。

    他张开怀抱，他在等她，也知她需要这样的一个拥抱。

    沈元夕扑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不是哭薛崇的离世，这只是很小的一分。

    更多的，是在哭自己再也寻不回的那段时光，她终于……也不是凡人了。

    活久了，就是妖祟。

    沈元夕抱着三殿，重复着一句话。

    “除了你，没有人会再叫我的名字了……”

    曾经，叫她元宵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而沈元夕这个名字，终于，除了三殿外，无人敢叫。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三殿会持叫她名字，会在最初成婚那年，不厌其烦地要她叫临朔，而非三殿。

    “元夕……抱歉，把你拖了这样的时间瀚海中。”三殿轻轻抚着她的发，“这也只是……刚刚开始。但不必害怕，如果哪天，你厌倦了，我会陪你一起迎来终结。”

    大昭由盛转衰，也是历史程的必然。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盛不衰。

    这之后，皇帝只会一代不如一代，直到末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