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昭时代中期，三殿已习惯在白天门，到华京大学堂，个客座教授。

    沈元夕编修完古史杂篇，一人领了多职，又在集英殿继续编修和修字典，又会去华京大学堂教授文史课程。

    宴兰来找过他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一个多月，回去后，没过几年，就没有了踪迹。

    三殿是在一个平常的早晨，对起床去上课的沈元夕说：“元夕，宴兰和浸月不在了。”

    沈元夕了，去了学校。

    她早在上学期就在教课时，弃了笔，改用油墨自笔。

    今日有学生在课间争执传统与革新，问沈元夕站哪边。

    沈元夕：“这不是站队问题，这是发展的必然。有些古老传统，想要或是只能停留在旧时光中，那就让他们停在那里吧……这个世界，永远崭新，在新的时光里，行挽留旧时光，并不是好事。”

    “可是对教授而言，挥别旧时光，也难免会心伤吧。”

    “是啊……”沈元夕没有提浸月与宴兰，她淡淡笑了笑，说，“萧临朔把他的发剪了，虽然，短发也很漂亮……但我确实不舍。”

    只是，他的发能再养回来，可有些人和事的逝去，永远找不回来。

    “好想知三教授发时是什么样。”一个学生轻声。

    沈元夕摸一张相片。

    “有哦，在这里——”

    那是第一台摄影机问世时，她给三殿拍的。

    他坐在窗，一手托着，眉轻锁着，解纸上的难题。

    也有他想不明白的时候。

    “术”的领域，即便是天，也难以摸到边界。三殿因为窥见了它的浩瀚，燃起了无限的生命力。

    他想要活去，一直不停地摸索去，直到地上的凡人，一起到达天的尽。

    那天，沈元夕黄昏回家，天沉沉雪。

    三殿还未归，她自行吃了晚饭，继续校验那本要给全天人看的字典。

    她想让人人都识字，都能读书通文，知晓天地广，知晓人间万妙之。

    校对完今日的这几页字典，抬起，已是白雪皑皑。

    沈元夕应到熟悉的暗香，提灯推门，走小院。

    三殿蹲在圃旁，银发上沾着雪，转过来，指着一丛丛暗红的：“元夕，咱的开了，真的。”

    千年了，她想要送三殿的冬日红，终于盛放了。

    “千年前的沈元夕送你的，殿。”沈元夕轻轻拂落他发的雪。

    雪飘落的瞬间，

    那日的车夜游，那天的云星与卖翁，还有预见这一幕的浸月和宴兰……

    许许多多的人，她都没有忘记。

    “三殿。”这个称呼，她也好久叫过了。

    “三殿。”沈元夕轻声。

    沈元夕伸了手，白雪红与灯火中，她的神沉静定，着温柔的笑意。

    “三殿，再陪我，一个千年，好吗？”

    三殿回握住她的指尖，回应了这份愿望。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