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之中。我前面十几年不如意，是因为我的父亲兄，他们将我丢弃在贼之中，让我失去了最后一丝温。”

    “后面不如意，是因为你祖母。这些你也知晓。我若是一生只有六十岁，那已然过去大半，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你阿爹不如意？”

    “他给我的是份，地位，以及给我织造了一个梦。我在梦里很享受，他确实带给我安全，让我快活了。如此，梦醒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梦罢了。”

    “而我却是得了实实在在好的。”

    她说到这里，冷哼一声，“我在那个老虔婆手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死了她，只要我不错，便可以继续夫人，太夫人，我为什么要伤心呢？”

    她突然看向折夕岚，“这正是我与你的不同之。你害怕梦醒，所以不敢答应宴将军，我却不怕。梦醒了就醒了。”

    五夫人叹气，“你们都说我苦，但我如今难不好么？我好得很。婆母死了，还有足够的银销，儿虽然不亲近，但是女儿却是贴心的，如今又有了你陪着，我只等着快活的老去。”

    她转郑重的跟班明：“我知晓你心里打主意了，你想把柳氏留来欺负对不对？”

    班明闪开目光，不敢跟阿娘对视，五夫人便冷笑：“你那小心思，我还能不知晓吗？”

    班明：“可是就任由她在平洲书院当她的夫人么！”

    一个妾室，没了主母的辖制，必然跟个正室一般。

    而且她现在还怀孩了。

    “往后，便是他们一家三享受天之乐。”

    然后想了想，气：“不，是一家四，阿兄可是一也不生气，不记得自己生了他的是谁。”

    五夫人在提及班鸣善的时候神暗淡了一些，但也摇摇，???“你不要去针对柳氏，说实在话，我一也不恼恨她。”

    “没了柳氏，还有王氏，宋氏，她只是恰好现在你阿爹动了心思的时候罢了。”

    “她那时候多大，你阿爹多大？”

    五夫人没有可怜她，也没有怨恨她，她只是静静的：“她才十八岁，她还慕上了一个丑老，这个丑老的儿都跟她一般大。”

    她突然笑起来，“她只要不来惹我，我就不会收拾她。我得到了应有的好，我满意了，但她看不透，将你阿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往后痛苦的是她，不是我。”

    五夫人甚至惬意的喝了一杯茶，躺在摇椅上摇了摇，见班明还在生气，好笑：“你放心吧，当年为了对付你祖母，我也是好好学过这宅门里面的手段，她惹了我，我也让她好看。”

    班明还生闷气。倒是在一边的折夕岚又开始发呆了。她发现，姨母其实跟她想的不一样，又是一样的。

    五夫人见她这般，又叹息一声，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岚岚，人活在世上，哪里能看得到往后，看得到那么远。我很是舒颜，不在意他们每年回来一次面。我在这里，本是外来客，如今他们倒是成了外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