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夕岚。而后带着班明回了屋，将门关上，去看盛翼的信。

    上第一句话是：“姑娘安好，见信展颜。”

    后大概说她写的信他收到了，看见之后，觉得是个极好的主意，已经安排人去了，让她等着便好。然后写：“术虽好，却有漏，尚可补齐，且思且改。”

    最后在末尾写：“我从未与人这般通信，不知要写些什么，提笔思虑半宿，也未想到如何结尾，思来想去，只敢规常写上顺颂时祺，敬颂钧安。”

    折夕岚瞧见了信，立就陷了沉思——怎么才能更好呢？

    班明却看着信愁，“啊这，这，他是初次与人通信？不会吧？我怎么瞧着他末尾的话有些……有些说不来的味。”

    折夕岚却没分心思给她，而是喃喃：“还能如何呢？”

    这般一来，班明也被带偏了，此时再忍不住，问：“你让他什么？如今可以说了吧？”

    折夕岚便：“我让他去找柳姨娘的家人了。”

    班明睁大睛，“找他们什么？”

    折夕岚便：“姨母得好吧？你阿爹见了姨母，先是看相起了心，这才有了此。你又要问了，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他独独看中姨母对不对？那是因为他喜姨母这般的人。”

    “所以，他又看上了柳姨娘。”

    “柳姨娘呢，她成这般，又是农家女，自然有无数的姨父想娶她，但是十八岁了，还没有许人家，为何？”

    “我都找人打听过了，他们家啊，就将柳姨娘当个品一般，待价而沽呢。”

    班明先是诧异，而后沉默。

    折夕岚就：“你也不用可怜她，她愿意妾，是最先就想好了的。她能跟姨父走到最后，能走到床上去，难就靠一次醉酒么？无论是为了什么，她是想有个好前程的。”

    她叹气，“这是个志向远大的，只是生在农家，所以见识短了些，觉得妾室已然可以富贵。但你瞧见没有，这才刚回来几日，就有一颗必然要生儿的心???，敢吃婆给的药，这可不简单。”

    班明叹息，“所以？”

    折夕岚眯，“你知，我为什么不怕死人么？”

    班明摇摇，折夕岚恍然回忆：“云州多贼，我尤其不幸，这一生见过好几次，有一次村里的人都被抓了，贼残忍，一个个的杀。”

    “但杀人已经没有乐趣了，他们抓了一群人关笼里，让他们互相指认对方的错，过的错事，谁的错多，就先杀了谁。”

    班明还是第一回 听说这事。她忍不住：“最后呢？”

    “最后……大家先把那些不得人心的推了去，而后人越来越少，就开始慌了。他们开始胡编造，就想要自己活来。”

    人，本就是如此。本就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