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明：“阿娘拿了五房的银铺和地，柳氏什么都捞不到。”

    五夫人：“还有呢？”

    班明很老实，摇摇，“没有了，虽然不能看着阿爹穷困潦倒，但若是能看他后半生跟柳姨娘失意，倒也痛快。”

    能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五夫人，让她跪到一边去，而后看向折夕岚，“你呢？你觉得解气吗？”

    折夕岚，“跟明阿想的一般，我也解气的。”

    五夫人：“还有呢？”

    折夕岚茫然的摇摇，五夫人却：“那你就跪着，好好想一想。”

    折夕岚就继续想。想了会，她也知晓五夫人要她说什么了，她小心翼翼的：“还有就是……我以为要他把五房的银铺给咱们，是要我们用柳家的命威胁一番才给的，谁知，他自己先说全给咱们。”

    五夫人：“既然如此，不用相也能达到你的目的，为何还不痛快？”

    折夕岚低，有些心虚的：“因为我不愿意，不愿意他这般显得像个好人。我更愿意他是个彻底的恶人。我想让您看见他丑陋的一面，我想让他在柳家人的命，柳姨娘的哀求，五房的财产和您不要他了的痛苦里挣扎。”

    “我想让他对您悔悟却得不到，我想让他对柳姨娘回却终有沟壑——可我没有看见。”

    她垂得更低了，“因为我还没有看见我想要看见的那一幕，所以我觉得不痛快。”

    五夫人神缓缓的变得温柔起来，就算是问同一句话也显得充满怜意。

    她说，“还有呢？”

    折夕岚一气，“我当时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上，很不得意。”

    “但后来又想，人不是非黑即白，他这般，是让我打在棉上也好，是让我没有看见他被着救柳家命狼狈不堪舍弃家财的模样也好——他纵使万般不好，却总是有一是好的。”

    五夫人微微前倾：“什么好？”

    折夕岚认真：“至少可以让我觉得，姨母陪着他走过，又或者是他陪着您走过的年华，并不是一无可取的。”

    “至少我知那时，您是喜的，这就好了。”

    所以彼时她也释然了一些。

    说完这句话，她有些怔怔，突然：“或许，这就是你说的，你跟我的不同。”

    “我不敢，看见起楼，便想到楼塌了。而你敢，你不怕楼塌，你享受宴宾客，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