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娣对闺女比不上对儿十分之一，活儿都是闺女，养的四个儿一个比一个懒。老两和闺女再怎么挣工分都补不了窟窿，越越穷。

    其他人见吵起来了连忙说和。

    “要我说城里也不好，厂的岗位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宋妍为了城肯嫁给没息的汉，去了吃什么喝什么？在队里好歹还能挣工分呢。婆家可不会像娘家人那么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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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宏连像装了雷达一样再次现。

已经传遍全队。

    几个妇女麻利地摘朵朵洁白的棉，嘴里说着闲话。

    缘由哪能说，说来不就是指着李桂红的鼻骂么。

    听了翠喜的话，金娣一不害臊，反而更大声地说：“谁敢看不起，我家四个儿，谁家能有这么多壮劳力。”

    听李桂红说不是县城人，金娣觉得对方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她珠滴溜溜转，心中有了个极好的主意，当即决定明天回趟娘家。

    翠喜心中嗤笑，背后埋汰人，当面都不敢放一个。

    另一个人笑着捧场：“听说你家要有县城的女婿了，以后咱们城办事要方便好多。”

    奈何金娣在彩礼上狮大开，妄想拿够彩礼钱将来给四个儿娶媳妇。现在绝大分人家都穷，砸锅卖铁也拿不那么多钱，金娣丝毫不松。一来二去，这件事传得全大队都知。

    今天金莲要去的地方离河太近，带小金凤不太方便，所以把她留给宋妍带去照看。

    蹲在地上草玩的小金凤气呼呼地说：“谁说我跑，我不跑啊，我在帮小姑姑活呢。”

    翠喜听不过去，说：“别嚼坏人家名声了。宋妍相周正脾气和，事也麻利，不愁找对象。”

    翠喜说的是实心话，其他人却觉得她“会人”。乡小孩五六岁就开始分担农活，宋妍小时候弱，家里不让她活，这导致社员们认为宋妍懒。即便十几年过去，这带着偏见的印象还是固。

    “宋妍和县城里人相亲的事是真的？”

    “是这么说。要不是在县里讨不到媳妇，哪会往乡找。”

    宋妍一边盯着小金凤，一边考虑娃娃亲的事。

    金娣：“就不能给丫片念书，念多了心都野了。”

    三人成虎。起初不过是恶意揣度，传来传去倒像板上钉钉的事实。

    “听说和她相亲那人是个二。”

    李桂红正经：“只是相着看看，八字还没一撇。而且人家也不是县城人。”

    送棉去队里稻场晒的李桂红恰好回来，问：“吵什么呢，乡里乡亲的什么不能好好说。”

    她闺女王大丫今年二十四岁，没结婚，在树湾队未婚女孩儿里属于年龄最大的一茬。不是王大丫不好，完全是因为这个娘。王大丫手脚勤快，得也不差，曾经有几家找媒人上门说亲。

    翠喜可不是糯米团，抓起一个半开不开的棉桃扔到金娣脸上：“我呸，你家一地被全大队看不起就见不得别人好。”

    “哎，他翠喜婶，听说你让宋妍帮着准备兰兰的过门酒，就算你和她家关系好也不能拿兰兰的好事儿戏啊。”

    “宋妍同志，我来帮你吧，一会儿小孩跑你顾不上两。”

    金娣平时和翠喜不对付，此刻非要把别人似是而非的暗示挑来埋汰人：“什么关系好，人家会结人嘞。叔家一个会计一个农技员，宋妍还会衣裳，可不得使劲儿着。可惜啊，人家不把你当自己人，红衣裳还要收整整十个呢。”

    这倒不是虚话。村里重男轻女是普遍现象，但像金娣那程度的少见。

    一人打哈哈：“还不是金娣，翠喜多摘一垄地，多转了一圈落在后。金娣记岔了，非说翠喜得比她少，争这个呢。”

    “那还能有假，铁亲看见的。就他家人心气，竟然想把宋妍嫁城。也不撒泡照照镜看自己不。”最后一句是小声嘀咕，没敢让人听见。

    第10章 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