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结束时，无数个气球冲向蓝天，展颜不知爸和爷爷有没有看阅兵，这样的时刻，爷爷准会把烟袋往脚前一磕，咂摸着嘴儿说：

    展颜无声看着他，那神气，分明是疑心他嘛不用嘴说，非得突然动手。

    她说完，急忙朝门走，宋笑也不生气，笑盈盈起来，说：“我真是闹不懂如书了，电视坏了她不兴，现在能看了又不想看。”

    “得了，得了，陈芝麻烂谷的事天天说，有那个劲儿，你咋不去给我薅草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展颜立刻想起孙晚秋的话，玉米脱粒脱得再净，也不是金。她们从小到大，没见过什么金，耳垂上坠的倒说是金耳环，发了乌，半灿光也没有。

    然后开始讲小鬼当年是怎么的米岭镇，战士们死在山沟里，老百姓偷偷把他们埋了，这时要骂：

    两人就坐在客厅择豆角，展颜手底娴熟，脸上忽弹了半截豆角，一抬，对上贺图南的：

    “讲什么？”

    展颜脖上截细细的金绳，坠着那是贺以诚给她买的小碧佛，沉甸甸的一块。

    贺图南担心的，却是实实在在的金。

    “我几天，等十一开学就不了。”她说着，觉得离贺图南太近，莫名有些不适，往后掣了掣。

    “这个我不要，我现在，是不想伤贺叔叔的好意，等我走了，东西会留的。”展颜很清白地说，她是这么想的，就这么说。

，”说着，艰难看向贺以诚，“贺叔叔，打扰了，我以为阅兵多好看呢，介绍武什么的我不太兴趣，我们先回家了。”

    贺图南睛看着金绳，说：“不让她讲。”

    没想到，贺图南已经靠在了门边：“有什么难的？”

    “妈！”宋如书的声音里，有哀求，也有促。

    “我会跟宋如书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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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图南掐着豆角，说：“我以为，爸爸给你买的金佛。”

    “说什么？”她问。

    展颜因为他刚才那个动作，倾着，碧佛还在贺图南手里掂量着，她的脸，就差那么一截就能碰到，可那一截，却是天堑。

    “新中国好啊，往年过的日，不叫日。”

    “学校不让女生首饰。”

    贺图南却跟着到门送客，等人走了，贺以诚看他一，没说什么。

    她想起爷爷，脸上又有了笑。

    “你是……”贺图南想骂她是猪。

    展颜却垂眸说：“我知了。”她说着话，雪白的脖颈那金绳就一闪一闪的，像打铁。贺图南被雪白映着，他突然伸了手，轻轻那么一勾，小碧佛来，掂在掌心，上有的温。

    这一掣，贺图南才顺势松开手。

    爷爷就像被惊到的知了猴猛得闭嘴，等一走，又开始呱啦。

    这话听得贺图南一阵滞闷，他沉默了，说

    她不想要，可贺叔叔说，着小佛能给妈超度，她不信这话，但还是上了。

    贺以诚说：“小孩都是这样，一会儿一个主意。”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再回神时，贺叔叔已经厨房了，她过去搭把手，贺以诚笑：“看你哥哥懒的，五谷不分，四不勤，去，你找他择豆角，看他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