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晚秋笑：“别这么看着我，”她顺带瞥了贺图南，“我跟展颜，从小在村里，什么都见过，听你的意思，你至少以前还有过一段甜的童年，比我们多了。”

    徐牧远没办法反驳。

    “我们就上学一条路，当然，我觉得你也是了。”她看着他说，好像看同类的目光。

    徐牧远终于笑：“那是，你说的对。”

    “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我看看你们以前的厂吧？”孙晚秋提议，几个人在空旷静寂的车间里，转了几圈。徐牧远似乎熟悉每个角落。

    孙晚秋倒很有悟，这么多机，这么多车间，说没落就没落了，人间的事，可真。

    “啊”展颜被一截翘起的铁丝勾了，她一个趔趄，贺图南攥稳她手臂，徐牧远也过去看：“怎么了？”

    她低：“没留神，好像刮小了，没事儿。”

    贺图南已经蹲，见上红了一，不过，没破儿，他抬：“疼吗？”

    孙晚秋和徐牧远看着两人。

    展颜摇：“就刚那一觉得有疼。”

    贺图南笑笑，站起来，对徐牧远说：“我他妈大白天就要被这儿的蚊咬死了，”说着，似笑非笑看看孙晚秋，“晚秋妹妹，看完了要不咱们去？”

    他跟孙晚秋没什么可聊的，不过，他承认，孙晚秋有棱有角，很有存在。

    徐牧远忽然也看向孙晚秋：“你们也很熟？原来认识？难你也是图南的表妹？”他末了一句，玩笑语气。

    表妹……展颜脸上别扭一，心却砰砰，她忘记跟孙晚秋代什么了，不由看向贺图南。

    贺图南噙着笑，手却了瓶，神落在孙晚秋上，只一，却像会说话。

    他只希望孙晚秋再聪明儿，听得见那个“也”字。

    展颜抢着开：“当然不是……”话没说完，孙晚秋已经搂过她，笑笑的，“我倒想也是贺图南的表妹，住城里多好，可惜，我只是表妹的同学，”她展颜脸颊，“看，这就急了，怕我跟你抢哥哥啊！”

    说罢，有些得意地挑眉看了看贺图南，意味笑了。

    贺图南的手，不易察觉地松开瓶，非常自然地接：“我也把你当妹妹的，你们都是小妹妹。老徐，是吧？我的妹妹们，你也得给我当妹妹招待。”

    他想，孙晚秋果然是聪明的女孩，聪明极了。

    可徐牧远的表，却是很微妙的，他只是一笑，压没接这个话。

    北区一半是喧嚣，一半是沉寂。日已经西斜，他们走在晚风里，落霞要烧起来，艳艳的映着几个少年人的脸。

    后的北区被抛掷脑后，又宛如一个庞大的废墟，不会说话。

    孙晚秋回来的路上，依然健谈，本不提表妹那件事。

    一直到晚上，两人在浴室洗澡，展颜刚想解释，孙晚秋就住了她的嘴，耐人寻味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