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租筒楼。

    两人把房打扫了，灰土脸的，一汗，汗都是黢黑的。

    他从徐牧远家借了辆脚蹬的三车，贺图南没骑过，上手还有生，似乎没赛车方向好，蹬了几圈，习惯了，便回家拉东西。

    展颜坐公回去的，远远的，见有人着乌糟糟草帽骑三过来了，以为是收纸壳酒瓶的。

    等近了，这人一放刹车，才知是贺图南。

    他浑脏兮兮的，只有脸，草草洗了两把还算净。

    过往居民，难免要多看几，认两人，悄声议论着走开。

    “我刚差没认你，还以为，是个老汉。”展颜勉笑笑，她跟他一起上楼，贺图南t恤以往雪白，如今污了，皱的横着几脏印，像是谁踹上去的。

    她知他本不必的。

    家陌生又熟悉，没了人气，就荒凉，展颜最懂这个。在小展村，有一人家男人在外又有了女人，家里的婆娘，带着孩也走了，这院，便没了人。铁窗生了锈，木门日晒雨淋，剥落成枯白，她好奇朝里张望过，草老，比她还，堂屋门前的石条上满苔藓，绿幽幽的，摔破角的瓦片汪了雨，上面蜉蝣动。

    她忘不了这个场景，这里有过的喜怒哀乐，哭声，笑声，都消失了。

    只要是房，再破有人住，就有乎气。

    可装修的再好，没了人，它就是死的。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走些日用品、折叠书桌，还有自己一书包资料，最后，把白木箱搬来。

    贺图南往上扔了两凳。

    三车一趟拉不完，贺图南让她在家等着。

    “我想跟你一起。”她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呢，她忙考试，贺图南在忙什么她却不知。

    贺图南白净的脸晒得发红：“我送趟东西，还回来。”

    展颜静静瞧他半天，说：“我暑假回家，你去爷爷家吧。”

    “你还有家吗？你爸再婚了，还有了儿，如果你知现在我爸了事，你觉得，你还能回得来吗？”贺图南一针见血，见她别过脸，扳了扳那双纤薄的肩膀，“颜颜，你坐公到三七广场那，我们汇合，好不好？”

    他伸手，很温柔地给她理了理额发。

    “你是因为我，才吃苦的。”

    贺图南笑：“什么苦不苦的，你是小妹，我答应爸要好好照顾你的。”

    展颜眨眨，究似的：“只是因为贺叔叔吗？你还念着书，可以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