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事了。

    人微微一笑，先前他杀人如麻，此刻面对遴选完毕的少年少女却是和和气气，仿佛他们都是稀世的珍宝。

    他脑海中浮现自己在师父临终前宣誓的模样。

    “可是十天前，神被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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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神明契约的容很简单，他赐予巫家大的血脉，巫家作为继承者世代守在湖边，待神灵消亡之后，由我们神居，将它的力量传承去。”

    只见那窗上，不知何时爬满了一片黑魆魆的影！

    “镇守大人是太古神战中存续来的少数几尊大神，世上很少有人知它的存在，当年，我们巫家的初代家主在巫祝湖边与神灵立了契约，从此之后，巫家便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污浊的土地上，守望着湖底沉眠的神灵，至今已两百九十九年。”

    闪电撕裂。

    完了自我介绍，云真人开始说起了事的来龙去脉。

    “你在看什么？”

    云真人话语顿了顿，面颊上的微笑倏尔散开，像被鲜血打的破碎镜面。

    在与慕师靖决战时，他原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完成誓言了，哪怕是挥向邪神的一剑也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只为了泉见到师父时可以问心无愧。

    林守溪瞳孔中的惊栗褪去，他直视着窗外，平静地叙述：“真人，雨大了。”

    哐啷！

    一个是涕泪横的小胖，名叫王二关，似乎是那个王季的哥哥。

    林守溪不敢放松，他的余光瞥见了人的脸，那张覆满白粉的脸，似有人伤般的瘆人斑纹，他立刻收回视线，将石递回。

    “这里是巫祝湖，此湖底沉眠着一位古老的神祇，那是我们敬奉的神明，名为镇守之神。”

    在过去的武林，他算是绝手了，如今未知的世界里，劈面而来的便是个不可测的人，他尚未习惯从云端跌落的生活，便要学会仰望一个崭新的世界了。

    递回石时，他隐约看见了什么，意识向右望去。

    “姓名？可曾婚，可曾行房？”

    这一切真实而荒诞地发生着。

    石没有响动。

    还有一个是位面容冷峻的少年，自己还未屋前人便验过他了，所以不知他的名字。

    神被杀了？！

    大家屏气凝神，没有人敢回应。

    小胖王二关、雪发少女小禾了讶然之。

    屋的其他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人，除了自己似乎没人发现这些妖的存在。

    十来个少年少女被杀得只剩四位，为始作俑者的人神淡漠，不以为然。

    喝问声猛地响起，人锐利的目光落到他的上。

    见他没再说话，林守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妖般的人坐在烛火围绕之间，屋沉淀着散不尽的腥气，外面的狂风暴雨敲打着门窗，窗上趴着的丑陋小鬼怪笑着盯着屋……

    “镇守之神曾经立过预言，它的生命还能延续三百年……也就是明年，然而……”

    黑影形似婴儿，拖着的尾，半腐烂的臃躯像是黏在门窗上的，满是皱的脸挤压着五官，蟹一般暴突的状瞳孔盯着屋，发血红的光，它们咧开嘴，白森森的利齿，像是在笑。

    林守溪回过，人正盯着他，那只闭着右的了，像要睁开。

    但幸好，似乎睁一次需要付很大的代价，人只是略一犹豫，没有更多动作。

    “我是巫家首席供奉，曾在云空山修行，你们可以叫我……云真人。”

    林守溪能预到，如果这只睛开，他的一切秘密都会被知悉。

    人嗯了一声。

    “林守溪。”他咬字清晰地回答：“不曾婚，不曾行房。”

    “你们都是幸运之人。”

    哪怕明知自己说的实话，林守溪依旧没有半安全，甚至有一石上要恶作剧般响起的幻觉。

    林守溪不由自主地直后背。

    “你们一定很好奇自己为何会来这里，接来又该去哪里，对么？”

    来接自己的那个雪发少女名为小禾，除了她以外，屋还有两个幸存者。

    但差错的命运将他指引到了这个世界，这很可能是一切污浊的源，他还活着，还有机会完成自己的承诺。

    林守溪却奇地静了来。

    人以独目扫视了一圈，开说话，语调却温若风。

    第4章 镇守

   人看过了他的手臂，确认他没有被邪污染，便如常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