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树呢？原制造的东西，为什么是树？」慕师靖问。

    「也许只是偶然，也许是原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世界树，作为世界树的祂诞生的，自也是树。」林守溪说。

    但它们都知，世界树不是树，而是由参天神峰为，域外海葵为冠组成的树之形状。虚假的树木竟能繁衍真正的树么慕师靖觉得匪夷所思。

    「原是傻吗？它难不知，它创造的东西，正在违背它意志的事吗？」慕师靖问。「知了又能怎样？原已经死了。」

    林守溪嘲似地笑了笑，说：「伟大的苍白也会制造地那样混的世界，并使其成为育灰墓之君的温床，邪恶的原未尝不会差错地创造澄澈之呢？就像你书写一本书，哪怕你是这本书的创造者，写着写着，你也会被其中的世界所左右，发现自己无法抵达一些既定的节，你在创造书的同时，书里的世界也在规训你。

    同样，神明只要化为实降临人间，也不过是更大一些的生命，只要是生命，都无法完全主宰自己。」

    苍白与原都无法真正主宰自己。

    生命的伟大与悲剧、创造与毁灭，从始至终都是一枚币的双面。慕师靖想到这里，不由想起了当初西疆时，小说过的话。

    小告诉过他们，未来，白祝很可能成为拯救世界的关键。

    当时的慕师靖无法理解，心想这萝卜能成什么大，但现在，她知，白祝是仙萝所化，而仙萝的，正是盈从真国带回来的。她也是原的之一，但与神桑树不同，她靠着三百年的努力，修成了人形。

    难说，未来，会现越来越多白祝这样的小仙萝，她们会成为行走的神桑树，将整片世界亮？慕师靖一时无法想象那样遥远的未来。

    林守溪想的则是另一件事：苍白与原都走向它们各自的悲剧，那未来的九明圣王呢？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舟劈开海浪。一个月后。

    林守溪与慕师靖看到了大地的

    廓。

    他们的大冰舟也溶解成了木大小。冰舟撞碎在了岸上。

    慕师靖轻盈地跃上了陆地。

    她用力踩了踩脚实的土地，琼鼻一酸，又泪婆娑了。林守溪向前望去。

    这是神山境的最南方。

    一路往前，可以抵达祖师山与圣壤殿，再往前，便是神守山、云空山的地界，那里有他们熟悉的人与。

    他们回到了神山。

    白祝斩完尸虫，乘着云螺游历了三日后，也回到神山。她回山之时，发现自己斩杀尸虫的壮举已广为传开了。

    白祝仙的神仙风采在无数的茶馆酒楼里传颂，还有不少有名的画师据当事者的描述，幻想白祝仙斩妖虫的场景，绘制图卷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