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楚国的前夜。

    林守溪找到了当初与楚映婵夜月相会的小亭，这座亭被百年风霜摧残，不知修缮过多少次，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但前尘往事依旧盘桓在这里，风雪卷时，林守溪总会想起楚映婵的温柔仙影。

    「这便是怀雪亭么，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华灯初上，有游客来此。

    「你知个什么？这可是楚仙亲自主持修缮的亭，意义非凡，这百年里，无数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了名篇，亭因诗而闻名，诗因亭而增，此亭之妙，非言语所能诉说。」

    「楚仙为何对这亭有独钟？」

    「仙独钟之，也许并非亭…

    游客们来来往往，说着有关这座

    亭的趣谈，真真假假无人分辨，也不必分辨。

    风雪亭中。

    林守溪在亭中坐着，一直坐到了半夜。

    回去时，李真人还在月打坐。

    「真人怎么还未歇息？」林守溪问。

    「有些事想和小友聊一聊。」李真人说。

    「嗯，我也有些事想和真人聊一聊。」林守溪说。

    夜中，两人一同笑了笑。

    无论这两日，他们聊得多好，相得多洽，终究是大之敌，当馨宁的面纱撕去，图穷匕见的时刻也就来了。

    两人相对而坐。

    「小友请讲。」李真人说。

    「我很好奇，真人想象中未来的自己，到底有？」林守溪问。

    李真人闻言，不自禁地仰起，他像是看到了最为妙的事，苍老的瞳孔中光溢彩。

    李真人想找一个词来形容未来法中的自己，却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他比皇帝，比三大邪神更吗，他降临之后，所有的苍生都能得到拯救吗？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真人久思成痴的幻梦呢？」林守溪继续问。

    「嗯，他是真正的圣灵，是不可解释的生命，可惜，人与人之间有知见障，我无法让你也看到祂。，

    李真人遗憾之余，又了回味无穷的笑容：「但是，没关系，只要祂能降临，我就能向众生证明，哪怕是渺小的人类，也能通过时间的桥梁，抵达无限圆满的彼岸，那一天，将是神山真正的启蒙。」

    说完，李真人捂着咳嗽了起来，他已经很老很老了，与他的未来法相比，他的更像是破破烂烂的竹篮。

    「是么。」

    林守溪听着李真人满怀期待的描述，并不相信。

    「我知，小友的未来也很，甚至可能更在我之上，但……」

    李真人叹了气，说：「太只有远离我们的时候才是太，它一旦接近，只会带来灾难。不知小友有没有用过云空山的万里目镜，通过那个镜，我们可以看到那几颗接近太的星星，它们远看时很，可是一旦凑近，你就会发现，那是人间炼狱，本无法看到存活的生灵。」

    「真人所言极是，但你也说过，人与人之间有知见障，我无法提前向你证明九明圣王的力量，但我相信，它会带来拯救，而非灾难。」林守溪说。

    「看来，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李真人说。

    「这不是注定之事么？」林守溪问。

    「是。」

    李真人悠然叹，说：「既然无法说服对方，那就以生死来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