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视神女回看向林守溪，声音充满了困惑：

    「为为什么？」

    「为什么？」

    林守溪转过，声音中透着讥嘲与寒冷：「你骗死了他，以为还能再骗死我吗？」

    真视神女一沉默了。

    她的眸的淡彩之华转瞬消失不见，瞳孔变为了最为纯粹的黑与白。

    这是她的瞳孔，也是李真人中的「过去眸」。

    「你知我的份了？」真视神女问。

    「嗯。」

    林守溪手掌虚握，捋过虚空，掌心过之，一柄金剑悄然成型。

    「当初登上世界树之巅，见到过去之我时，我的心中就有一个困惑—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真的能够

    同时存在吗？」林守溪说：「我无法理解这样的事，哪怕他对我说的话同样真诚。」

    真视神女不言，脸上的微笑淡不可见。

    林守溪继续说：「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就死了只是，哪怕他早已死消，尸依旧被你支着。我刚去到那个世界，在巫家参加云真人的测验时，你就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并将那个宿命般的梦境烙印在我的意识里，这些年，你一步步将我指引上了世界树之巅，再以所谓的＇一切真相＇为诱饵，将我骗来黄昏之海见你

    神女大人，你的「过去法＇可真是炉火纯青啊，他教你的时候，应是毫无保留了吧？」

    真视神女的面颊上已没有了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悲伤。

    她无视了林守溪直指的锋刃，摇摇晃晃立起。

    「是。」

    真视神女望着荒芜的天，惨然：「他至死都是相信我的。」

    风雪再次卷灵霄殿。

    黄昏停止动，天地结成冰霜。

    这些年间，真视神女一度以为她已骗过自己，已将那段记忆遗忘，但

    时间仿佛倒回了很多年前。

    她在雪地中行走着，后的脚印绵延无际。

    这里是雪原，抬起就可以看到白的山峰，群峰的中央，聚拢着比大海更浩瀚的云，它的形状像树。

    她没有肤，没有发，没有血，仅存的只是骸骨与心脏。

    她在雪地里行走，脚上还拖着镣铐，镣铐与脚踝日复一日地，几乎要将她的骨磨碎。她只有朦胧的意识，她不知自己是什么，要去哪里，她只是凭借着本能在雪地中行走，至死方休。

    心脏的动越来越微弱。

    她本该这样死去，死在这冰雪之间。

    那个人却现了。

    他救了她，斩断了她的镣铐，赦免了她的罪行，罪孽赦免之后，她才得以重新血与肤。

    她从骨变成人耗费了足足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