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再如何大，也绝不可能是林守溪的对手，他一旦腾手对付它，千万载的心血必将毁于一旦。

    东海是黑鳞君王的领域。

    这本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战斗自南天门外爆发，没过多久，小禾就落了风。

    它是清醒的，它知吞掉苍白已不可能，但，至少，在飞黑暗的太虚宇宙之前，它要把皇帝吃掉。

    她必须在传承崩解之前，想方设法将黑鳞君王打退。

血脉与形上都最为接近苍白。

    但

    她原本在海岸边坐忘，想要飞升成为第一个仙人，但海面上的动静搅了她的心，她越听越烦躁，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大海悍然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疾病虽然狠厉，但只对龙躯生效，她未龙化的躯并不受它的影响。

    但与真视神女一样，黑鳞君王熬到了今日，又岂肯轻易罢休？

    因为神之疾的缘故，小禾右臂的伤迟迟无法愈合，这疾病沿着她的血向着整个手臂扩散，要将她的神经麻痹，血瓦解。

    她一生与龙相战，龙王已至，她又岂能退缩？

    龙息越来越，雷电越来越密，她们所有可能逃跑的方位都被包围，惊杀天地的大阵已然开启，它的一击，似乎可以贯穿整片东海。

    东海之上，螺旋形的风暴在海洋中央成型，电光纠缠，雨充沛，涌动的雪白云雾里，滔天浪形成了一冲天而去的海龙卷。

    黑鳞君王的攻同样使了全力。

    「不能再逃了。」

    小禾虽也在黑鳞君王的上留了大大小小上万伤，但她右臂的疾病已一发不可收拾，每次拳，都会有大量的鳞片震碎、剥落，连番的苦战之后，她的手臂几不成形，伤痕也可见骨。

    对现在的她们而言，逃遁是最好的策略，等林守溪与楚映婵了结了天之事，自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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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果镇守传承被黑龙击碎，她必败无疑。

    再逃去，她们非但逃不生天，还有可能失去最后一丝生机。

    黑鳞君王是毒泉里脱胎的王，他漆黑的血中遍布着毒素，并且，小禾认得这毒。这毒与死证于同源，它们都是神之疾，如今想来，黑崖的诞生、死证的现、林守溪与生俱来的黑鳞它们似乎都与这位黑鳞君王有关。

    语仙颜更沉了几分，「我好心来给你助阵，你这死丫少嘴。」

    落风的原因很简单—她中毒了。中毒的正是那只镇守之臂。

    黑鳞君王显然也明白这一。

    然后。

    「其实师尊是被楚楚捷足先登了吧？」小禾不相信她的解释。

    黑鳞君王却是越战越勇，整片天地都充斥着它威严的龙啸。看小禾就要落败，语前来助阵。

    少女与龙从九重天一路打到了东海。

    黑龙在上方的云海中翻腾着。

    漩涡是无岸之河，它拖拽着她们的躯，持续不断地将她们卷向涡的中心，这大大降低了她们遁逃的速度。

    期间，行雨也来了。

    语比之过去，境界虽更上一层楼，但她毕竟想起了自己的姓名，无法再发挥斩杀域外煞时的恐怖实力了，她对着黑鳞君王轰几拳，发现敌之不过以后，断然带着小禾在海面上飞掠逃遁。

    南天门外九重天。

    语同样了。

    遁逃的人里，又多了一个负伤的行雨。

    ——她们三人加起来，竟也不是黑鳞君王的对手。海面上，漩涡不断扩张。

    黑鳞君主同样清楚，维系天的平衡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在林守溪与楚映婵稳定天之前，它有足够的时间将巫幼禾杀掉。

    小禾与黑鳞君王在这片风暴海域中厮杀着，他们比风暴更像风暴，比灾难更像灾难，无论是多猛烈的海啸与浪，遇到这两影都会被纸片一样撕碎，而那横空闪烁的电弧，也只是天神为它们打造的趁手兵刃。

    与林守溪、真视神女的战斗不同，东海上的战斗没有任何哨的术法，这是最纯粹的杀戮，仿佛原野之上狼与豹的厮杀，它们要的，只是用牙齿咬断对方的脖颈。

    行雨见父亲冥顽不灵，怒不可遏，今日，她站在了血脉的对立面，站在了她认为的正义的那方。

    她想要劝阻父王的杀戮，她告诉父王，真视神女已经落败，他们占据天、吃掉苍白的计划也已是痴心妄想，大势已去，她希望父王收手。

    小禾看着自己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