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阿朝在这些方面总是不尽如人意。

    可也是这场病，让她忘记从前，再也不吵着要找家里人了，就连也越发温乖顺。

    能琼园的姑娘，无不是天生丽质，而阿朝的容貌又是琼园这些年来最为挑的那个。

    没曾想这一病，小小的姑娘竟一夕之间脱胎换骨，面上的婴儿褪去，姿也愈渐纤秾合度，从漂亮的年画娃娃落成工笔画中的仕女，忽然便教人移不开了。

    只是，老天爷到底不会偏心太过。

    算算时日，还有日便到京城了。

    瓷白的小脸仅仅掌大，那一截纤细雪颈横悬两莹白-致的锁骨，天青的纱裙包裹住酥饱满的-脯，薄纱一枚艳人的月牙胎记隐约可见，盈盈不足一握的柳腰当真是天然的，足以令天男为之神魂颠倒，甘华胥一梦。

    十几贯钱买来的贫苦女孩，在琼园习得琴棋书画、百般巧，待落得亭亭玉立、妩媚勾人之时，便可以上千倍的价卖给那些盐商贾或达官贵族侍妾。

    扬州到京畿这一段路，断断续续行了月余，竟是从夏末走到了秋初。

    旁的姑娘不是琴艺湛便是舞姿倾城，再不济，书画、棋艺、女红，哪怕是厨艺，也总要通一样。

娘本就吃不消，这症状若是到了京城还不见好，病气冲撞了贵人，大好的前程岂不成了烟云！”

    开始那两年，芊眠总是哭着闹着找爹娘、找哥哥，又因学艺不挨了不少打，有一回打得狠了，夜里烧不退，足足病了数月。

    病中的嗓音格外细糯，不见沙哑，反倒格外惹人怜惜。

    这两年，整个扬州城都知琼园掌柜玉姑手中藏着朵倾国倾城的，虽未至及笄之龄，可从应天府的官到江南贡院的才，再到富甲天的商贾，无一不想得见佳人容颜。

    “玉芊眠”是阿朝在琼园的名字。

    前这张脸，娘瞧了这么多年，竟半不曾烦腻，每每瞥一，都只觉得惊艳异常。

    她生得太，不像是活生生的人，倒像是一件巧夺天工的作品，廓、泽、尺量，完得挑不半差错。

    眉若远山，双瞳清澈，琼鼻秀，红滴。

    琼园的姑姑们哪里舍得再打，唯恐伤了这千百媚的人骨，技艺上的迟钝也慢慢酿成她独有的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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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还记得她刚琼园的时候，还是个胖乎乎、粉的小团，唯有五官看得是个难得的人坯，一绵净幼的嗓音更是将人心都化了。

    “娘，我有些闷。”阿朝苍白着脸颊，轻轻启。

    两个月前，阿朝被江南盐商豪掷十万两白银买，作为六十大寿的贺礼，献给京中那位权势滔天的梁王侍妾。

    江上寒凉，加上土不服，阿朝一直病恹恹的不见好转。

    琼园是扬州城最大的瘦教养之所，姑娘们都随掌柜玉姑姓玉，而阿朝的份，便是大晏男中津津乐的扬州瘦。

    见她乖乖挪过来喝药，娘这才松气，语气却仍旧严厉：“芊眠你记着，你这关乎琼园和苏老板的富贵，可不是你自己能够任意糟践的。”

    少女捧起药碗，至边轻轻了，药汤升起的雾，致的面庞愈发显一氤氲朦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