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公主降也未必有这样的面。

    谢昶敛眸，“我既是她兄，也是她夫君，自然两边准备，把最好的都给她。”

    宿郦走后，佟嬷嬷带着找好的喜娘前来拜见。

    府上办喜事，便是佟嬷嬷和江叔这样的老人也难以到事无细，而喜娘对于各项程如数家珍，是不可或缺的角。

    不过一回与当朝首辅这样的大人涉，尤其是对上那双冷酷郁的眸，喜娘心里还是犯怵。

    可无奈新郎官与新娘俱是周亲亡故，府上也没有能说上话的者亲眷，一切都是这位谢阁老在主持大局，这家给的喜钱又多，喜娘即便心中畏惧，也只好拉弯嘴角，一派喜气洋洋地上前行礼，简单介绍了一嫁娶的程。

    谢昶都一一记，不过他们彼此相知相，又是皇帝赐婚，就免了纳采、问名、合八字的程，接来就是聘了。

    喜娘刚来就注意到桌案上那两张比她人还的礼单，原来谢阁老不但备了聘礼，还为这位夫人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实乃闻所未闻。

    佟嬷嬷看她的疑惑，笑：“咱们夫人与大人既是未婚夫妻，也是彼此依靠的亲人，大人疼夫人，给再多都是舍得的。”

    喜娘接过那张嫁妆单，各项陪嫁看来，一时震惊得都说不话来，连步床都是真金贴面、象牙玉石镶嵌的上好黄梨，里随便拿一样，都够普通的大人家置办一座宅的，何况还有这么多！更别提那些田庄地契。

    照喜娘以往的经验，光这份嫁妆单上罗列的，少说就有一百抬之多，已经超乎了喜娘对银两的认知，再加上聘礼，当真是良田千顷、十里红妆了！

    要知寻常官宦人家嫁女，六十四抬嫁妆就已经是厚嫁了！

    直到佟嬷嬷咳嗽两声提醒，喜娘这才回过神。

    佟嬷嬷：“府上没有持的主母，也无对婚娶习俗经验丰富的亲眷，大人今日请您过来，就是想问问这嫁妆单上可有考虑不周之，咱们多添多补，一一拟定。”

    就这还要多添多补！喜娘对上案前男人沉冷的面，哆哆嗦嗦了把汗，一番细看来，田产地契、摆设、首饰衣裳，大件小件的确已经周全得不能再周全，只两样……一般人不清楚，喜娘这行的却是熟稔于心，可这谢阁老冷峻端方地坐在这里，她也不好开。

    谢昶淡淡掀起，见她一副言又止的模样，略有不耐：“差什么直说便是。”

    喜娘吓得心惊，罢了，横竖这里也没有外人，这位大人又与旁人不同，既是新郎官，又是唯一的娘家人，两人不日就要成亲，没什么难以启齿的。

    喜娘咽了咽咙，挤个笑容来，“只缺两样，姑娘嫁前，母亲的要为女儿准备避火图和开，都是大婚压箱底的嫁妆。”

    谢昶听完面微微一变，不动声地垂睫，双手在袖握成拳。

    佟嬷嬷心中也是一惊，她倒是想过这两样，本想着大婚前晚提姑娘一二，没想到这喜娘竟毫不避讳，她悄悄觑一自家大人的面，好在平静如常。

    谢昶松了松拳，指尖在案面叩了两，“这事嬷嬷去办吧，至于穿不穿……看姑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