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如此羞涩张的模样，未免明日不能顺利成事，思前想后，还是将压箱底的那条大红绣鸳鸯戏的绸取了来。

    漆盘上叠得齐齐整整，阿朝原以为是心衣或是圆房时要用的锦垫，好奇打开，直到看见那腰空的一片，小脸几乎是一瞬间涨得通红，“嬷嬷，这是……”

    佟嬷嬷语气寻常：“姑娘不必害羞，新妇房时都这么穿，也是大晏的姑娘们压箱底的嫁妆，明晚与大人行周公之礼前，姑娘一定记得穿上。”

    尽大人说穿不穿看姑娘自己，可以姑娘这般羞的，如何愿意穿？不若这时候挑明，也好方便房夜成事。

    这阿朝在避火图册中瞧见过，可那似乎都是夫妻间的-趣，她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风俗。

    不过琼园养来的姑娘到底不是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不会对房事一无所知，而伺候的男也没有几个是青涩懵懂的，自然也就用不着这些。

    阿朝面红耳赤，简直难以启齿：“这也是……哥哥准备的？”

    佟嬷嬷没有明说，只：“姑娘安心穿吧，开本就是为新婚夫妇顺利圆房才有的风俗，姑娘到时候就明白它的好了。”

    阿朝满脸红得滴血，再多问一句都觉得羞-耻，只好应。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阿朝就起来梳妆了。

    大红鲜亮的嫁衣铺了一地，阿朝望着妆镜前的自己，有心不受控制的觉。

    府上的丫鬟们今日穿的也都是簇新的喜庆衣裳，给她梳的则是府上一位儿女双全的仆妇，最是有福气的，说这梳也有讲究，从上往梳，这叫有有尾，梳一便要说一句吉祥话，什么白发齐眉、孙满堂，满屋的丫鬟仆妇们也跟着笑，屋里闹闹的。

    等到客人陆陆续续上门，崇宁公主也带着同窗们过来，见了她今日的妆发和嫁衣，直夸她漂亮。

    公主到现在还在慨：“只差一步，你就成我嫂了！如今你可是阁老夫人了，来日我太哥哥见了你，尚书房、翰林院那些人见了你，不得唤一声师娘？”

    阿朝实在哭笑不得，她可没想那么多，也没那个胆，哥哥官居首辅，御威严，自然担得起一声阁老，可她还是个小姑娘，怎担得皇士们一声师娘。

    等到外敲锣打鼓、礼官唱和声响起，崖香忙将绣金镶宝的却扇递上来。

    阿朝接过却扇，遮住自己的脸，听到接连不断的贺喜声渐近，知是哥哥过来了。

    好在今日起了大早，沐浴、着衣、梳妆一通忙活来几个时辰，终于在他来之前一切准备妥当。

    至于婚礼，繁琐之格外繁琐，从简之也格外简单，两人份特殊，又是在府接亲成婚，这就省去了给辈敬茶、闹新郎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