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就不到二十个个职工了，书记对每个人都很了解，对他们的心思也揣得透透的。哪个单位、企业都有这老鼠屎，锤不烂、煮不熟，心思固化，怎么说都没用。对于第一类人，属于可以教育好的，而第二类人，就属于没有办法教育好的，这样的人即便是工作能力再，他也不敢用。他想要逐步把他们边缘化，去些无关要的工作。

    第二类人的代表就是邱德智，他本来想着回来捡个现成的功劳的，谁知却偷不成蚀把米，被调去了后勤，自此后消极怠工，来了杂志社也是满肚怨气，怼天怼地的看谁都不顺，整天说酸话，因着他是老同志，谁也不愿意惹他，但书记不了，现在我是给你发工资的人，你拿着我的工资，整天不活就算了，还在这儿跟我搅气势，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可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他把邱德智叫到办公室里，脱去以往温和、以理服人的外衣，严厉的批评了他，列他的恶行，还说要在全杂志社通报批评他，还要上报到组织去备案……

    吓得邱德智险些真的犯了病。他本就不是个有本事的，都是仗着他年纪大、资格老，没人跟他一般见识罢了，如今书记动了真格的，他立刻就被吓住了，唯恐晚节不保，真的把事闹大了，再把以后的养老金折腾没了，立时就消停了，再也不敢说话。

    随着杂志社的独立，书记的思想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由财政给拨发工资时，书记不着，但现在，工资由杂志社自筹解决，杂志社的钱都是一本一本杂志卖来，一笔一笔广告谈来的，尤其是去了次港岛，经历了好多的挫折才把参访完成，这期特刊之后，他就更不想白养着这些人。

    邱德智作为这其中的代表人，被书记杀儆猴之后，不他们心里怎么想，起码表面上也都努力工作，积极向上了。

    这样就可以了，每个单位都有稗草，只要这些稗草别去侵占麦苗的营养就行。

    临近节，单位里的人都沉浸在即将放假的喜悦之中，每天谈论着又置办了哪些年货。老家在外地，想回去过年的，心思全放在怎么能买到火车票上。有门路的到托关系找铁路门的人，想走后门买票，没有关系的，便凌晨披上厚厚的军大衣，带着扎去排队，或者价从票贩那里买票。

    黄丽梅娘家在外地，从调到京城之后，还没有回去过，今年便想带着丈夫、孩回去一趟。无奈车票太难买，她丈夫本就不愿意去丈母娘家过年，更不愿意风冒雪的去排队，她自己也不愿意去，于是便在单位里到问谁有铁路方面的关系，能帮她买到票。

    颜如许跟京市铁路局的列车陈良相熟，但也不可能为了别人去麻烦他，所以黄丽梅问起来时，她便推托说不认识。后来，还是黄丽梅实在没有找到关系，只得压着丈夫跟她一起去排了队才买到票。

    第二天黄丽梅的脸被凌晨的冷空气冻得发红，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发，直到快班了，脸上的红才褪去了。

    晚上，余韵未退，两人抱着躺在一起，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颜如许脸贴在康从新汗的膛上，跟她说起了没有帮助黄丽梅的事儿，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帮她？”

    康从新撩起她被汗洇的额发，帮她汗，说：“你不欠她的，没有义务必须要帮她。没有能力却要烦别人帮她，那便是慷他人之慨，欠自己的人，没有必要。这天底，那么多人都是老老实实自己去排队买票的，为什么她不行？如果你帮她走后门买到了票，岂不是多了一个凌晨去排队而买不到票的人？”

    颜如许被他说得笑了。她并不是因为没有帮助黄丽梅而后悔或者愧疚，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跟康从新说这件事的目的也是为了疏解这份不舒服，果然，康从新说完，她心里就舒坦了。

    她咯咯笑着，说：“康副总的话总是这么有理，让人心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