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铺门摆今日要卖的猪。

    有相熟的人瞧见她，不免惊讶：“哟，玉也要把你家的猪铺开起来了？”

    樊玉利应是。

    她打开自家铺闭了一月有余的大门，里边收拾得净净的，一切件都还是在他爹生前习惯摆放的位置，不过落了一层淡淡的积灰。

    想起爹，樊玉心一阵泛酸，知不是伤怀的时候，很快止住了绪，打来将铺里里外外都了一遍，才开始往案板上摆今晨杀的猪，昨夜卤好的她也摆了上去。

    一直到辰时六刻，集市上才零零星星有了几个人来买菜。

    樊玉家的铺地段好，加上旁的铺里站着的都是形膘壮的汉或大娘，她一个姑娘家立在那里，一些买菜的大娘似觉着她比较好还价，路过都会问一句这怎么卖。

    樊玉就笑跟对方说了价钱，又今日铺重新开张，买一斤猪送一两卤，图个喜庆。

    大娘们一听说买鲜还能送卤，不免意动，大多都会在樊玉这儿买块猪。

    这刚一开市，就成了好几单生意的，邻近的几个猪铺也只有樊玉一家。

    对面铺的屠瞧得红，嚷：“樊二闺女，生意不能坏了规矩，这集市上卖的都是一个价，你卖送添是什么意思？”

    樊玉知这人从前就跟自己爹不对付，她倒也不怵对方，齿伶俐：“郭叔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这铺里卖的跟大伙不是一个价钱么？怎就坏了规矩？送添是我家的铺今日重新开起来，图个吉利，哪条行规说了不行？郭叔莫不是瞧着我没了爹娘，觉着我一个孤女好欺负？”

    对方争不过樊玉，一张黄脸憋得通红：“好一张利嘴，我说不过你！”

    边上同樊家好的屠帮衬：“行了老郭，玉丫今日只卖一猪，你跟个小辈斤斤计较什么？”

    着个欺负小辈的名也不好听，郭屠喝：“行，今日你就继续送你这添吧，明儿可就不许了！”

    樊玉原本也只打算送一日的添，明日这卤味可是要拿来卖的，她：“自然。”

    郭屠这才作罢。

    光等着人上前来问，卖得还是颇慢，虽然对面郭屠脸都已经快气歪了，有心去他铺里问问价的人，瞧着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都没敢再去问。

    只送一日的添，樊玉想着得尽量把名气打去。

    等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多起来了，她当机立断开始吆喝：“卖咧——买一斤猪送一两卤！”

    这吆喝很见效，当即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问猪怎么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