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愣了一，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要她手中的药碗。

    她瞥了一他手上缠着的纱布，好心提醒：“你这只手叫剑划了两好的，虎也撕裂了，大夫说了不能着力。”

    他换了另一只手，樊玉才把药碗递了过去。

    谢征一闷了那碗气味令人作呕的药，把碗还给了她。

    樊玉想起自己之前在他半昏迷时给他药，他咬牙切齿吼的那句“不好吃”，心说这人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原来竟是个怕苦的。

    她从袖袋里掏了掏，摸一块哄宁的饴糖给他：“吃块糖就没那么苦了。”

    谢征喝了那么多次药，这是她唯一一次给糖，他就是个傻也能猜到是为何，脸顿时不太好看，他闭上了：“不用。”

    但一瞬，就被人攥住颚用巧劲儿迫使他张开了嘴，那块饴糖就这么被喂了去。

    “你！”他怒目而视。

    樊玉笑眯眯坐回远：“甜吧？怕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这个人啊，总是莫名其妙地犯倔！”

    可能是她后的窗里有冬淡淡的光照来，以至于她那个笑容看起来格外明媚温。

    ——至少比他梦中见到的那个已记不清模样的妇人的笑容温得多。

    饴糖在齿间化开的丝丝甜味，驱散了萦绕在尖的清苦，像是着斑驳藓的霾之地也照了艳。

    谢征突然就禁了声，偏过去，抿不再说话。

    他已很久不吃甜了，自那个妇人哄他去外边吃完一碟桂糕，回来她却已用一白绫赴黄泉后。

    这些年里，他心底一直藏着一份怨恨和自厌。

    当初没端着那碟桂糕去吃就好了，他一直守在她边，也许她就舍不得离开的。

    他厌恶桂糕，厌恶甜，久而久之，边的人便都不再呈给他了。

    樊玉发现了他绪低沉，但又不知其中缘由，便只嘱咐：“你这次的伤不比前一次轻，大夫再三代了，一定要好生休养，至少伤好之前是不能再掂拿重了。家里死了不少人，官府正在查案，这段时间是没法回去住了，先借住赵大娘家这阁楼养伤吧。”

    谢征醒来就已瞧见了这是他之前在赵家养伤的阁楼，闻言只轻了。

    樊玉顿了顿，又说：“谢谢你护着宁。”

    这话音和谢征意识混沌前听到的那一声重合起来，他这才确定之前那并非是自己的幻听。

    当时她似乎还说了一句话。

    “这是我第二次把你从雪地里背回去了。”

    第一次受伤时，谢征昏迷不省人事，这一次，他人虽昏沉着，却隐隐有些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