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钱都特地便宜了算。

    卤好了溢香楼，天已不早了。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樊玉自然也打消了去寻俞浅浅的事。

    李厨睨她一：“东家给你开了这个价，便是觉着你家的卤值这个价，有什么不踏实的？别看东家年轻，光老辣着呢，虽说这回遭了王记的黑手，但从前跟王记合作那会儿，也是稳赚不赔的，把你的心放回肚里去。”

    一时间心里有懵。

    樊玉说：“他儿找人砸的，不过我自个儿去讨回公了。”

    李厨冷哼：“见利忘义的小人。”

    “东家遣人去王记，王记那边猪都还没买回来呢！原订的猪叫县城里另一家酒楼价买走了，还跟王记也定了好几年的卤生意。开业误了送猪的吉时，这是犯了多大的忌讳？东家气得够呛，当天就停了楼里跟王记的所有生意。”

    他话风一转：“我听说王记还雇人去砸你店了？”

    现在只要一两个时辰，去市场上选好猪再来溢香楼卤上，就能赚到这笔银，比从前轻松了不知多少倍。

    李厨只是摇：“听说是死了。”

    樊玉往常听得最多的便是溢香楼掌柜如何厉害，这还是一回听人说起她的过去，疑惑：“东家的夫婿呢？”

    李厨皱着张老脸问：“怎了？”

    拎过纸包，发现里边好几大包糖果，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圆问她：“都是宁娘的？”

    樊玉好奇问：“王记跟楼里的生意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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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疼都不怕，竟然怕喝苦药。

    发现樊玉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立跟个小圆球一样，一颠一颠地跑过去接她：“阿回来了！”

    樊玉不好意思挠挠：“东家人好，但我觉着这钱给的太多了些，心里不踏实。”

    樊玉略算了算，她卤好这两锅猪，往少了算也能净赚二两五钱银左右。

    借用溢香楼后厨的卤料和锅灶，那定制的大锅一锅就能卤四五个猪，两锅就能把所有猪卤完，而卤一整锅的卤料加起来本钱不过三十文。

    到家时，赵大娘已经煮上饭了。

    樊玉未料到溢香楼跟王记断了生意往来竟是有这层原由在里边，再想起王记少东家那副嘴脸，不免：“王记也太不厚了些。”

    宁跟个望石一样，在门扒拉着门框伸了脖往巷外望着。

    樊玉想着之前买给胞妹的那包饴糖快吃完了，拿着日结的二两七钱银，财大气地了糖果铺，饴糖、松糖、橙糖各买了两包。

    李厨提起王记嘴里就没一句好话：“那里只看得见钱的缺德老东西，东家先前在县城里打算再开一个酒楼，把溢香楼大，跟王记定了十二个猪以示吉利，王记那边答应得好好的，怎料开业当天，王记却迟迟没送猪来。”

    市场上一个鲜猪二十文一斤，重六七斤左右，樊玉买只要十八文一斤。

    李厨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怪不得东家说喜你这丫，你这啊，有些地方跟东家还真是像。”

    李厨却叹了气：“东家也是苦过来的，她当年大着个肚来到临安镇，举目无亲，境遇还不如你呢。”

    她想起那位女掌柜给自己开了六十文一斤的价，一时间心里有过意不去，找到同在后厨吊汤的李厨，“李师傅，您回帮我跟掌柜的说一声，这卤也五十文一斤给我算钱就是了。”

    一想起言正竟然是个怕苦的，她嘴角就不自觉往上翘了翘。

    樊玉不免唏嘘，李厨又看了她一：“楼里这两天生意忙，东家手边事多如，那十文卤的差价，东家还没放在里，你也莫拿这事是去找东家了，东家是个快，忸怩派反而会让东家觉着麻烦。”

    她自己在铺里卖时，每天起早摸黑忙活，卖时还得同买菜的大娘讨价还价废不少嘴，一整天来赚到的银刨去工本费，也只有二两银左右。

    樊玉不太好意思，“东家是有本事的人，我哪能跟东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