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啊”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爹娘年前才过世，我今年

    思其中缘由，他冰冷漆黑的眸里几分嘲意。

    支撑到朝廷的粮草送来，只要二十万石粮足矣。

    贪墨在朝中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诸如工修路造渠或是赈灾，钱从国库拨去，都会叫大小官员一层层克扣掉后，最终才只剩那么零星几银真正用到实。

    说到后面，他漆黑的眸里透着瘆人的冷意。

    笔尖写落清正端方的字迹时，角余光扫到她落在书案上的影，他清冽开：“你这月生辰，想要什么？”

    所谓民如的一代儒将，不过如此。

    已经从泰州征上来了十万石，蓟州府只需要再征十万石就行。

    樊玉听他算了这么一笔账，也觉得官府这个征粮法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却仍是困惑：“可这的确是官兵亲自来要的钱，总不能是那些官兵胆大包天，故意多收的？”

    晚间捧着《论语》，她再怎么也看不去，扭去看谢征，却见他正执笔在书页上批注什么，神沉静，似乎半不受外所扰。

    谢征笔尖未曾停滞，只说：“官府不会一人一两银收取征粮钱。”

    如果别的县没收这么多，那就是清平县县令在借此敛财！

    征税亦是如此，朝廷定的税率是铁律，底官员不敢克扣，要想中饱私，就只能从百姓那里往了征收各商税粮税。

    谢征：“看旁的县征收的军粮是多少，不就知晓了？”

    谢征“嗯”了声，却未停笔。

    谢征批注完这一篇，暂且搁了笔，：“蓟州府二十万，八十万人，一人一两银，整个蓟州府能收上去八十万两白银。粮在去年秋收时节不过七八百文一石，如今战事一起，市值也没过一两银一石，八十万两白银，至少能买八十万石米粮。前线此番征粮只为应急，要不了这么多粮。”

    他此番急着征粮，无非是想在魏严撤他兵权之前，趁崇州战后松懈，打崇州一个措手不及扳回一局。

    樊玉说：“我明日去县城送货时，看能不能碰上其他县来的人，若是碰上了，我问问。”

    樊玉也不笨，听他那么一说，当即攥掌心，“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县令，或者说是县令以上的大官在收刮民脂民膏？”

    谢征说：“官兵不敢，他们上面的人未必不敢。”

  樊玉如今有了挣钱的门路，这三两银倒是不成问题，可镇上多的是跟她当初一般，掏空家底也拿不那么多银的人家。

    百姓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去县衙门跪不起，县令却连面都没过。

    她抿了抿，说：“官府这波征粮，简直是没把百姓当人看。”

    樊玉看着他烛火清冷的侧脸，忍不住：“你别写太晚，伤睛，明日再写吧。”

    赵询买的那二十万石米粮，已被他的人接手，贺敬元的人查不到踪迹，怀疑是他的手笔，才故意放任魏宣如此行事，想他现吧？

    这样的消息听得多了，樊玉只觉一颗心沉得慌。

    他战死的消息传去这么久，整个西北也成了一锅粥，在这节骨上万不能叫北厥人钻了空，他必须得回去了。

    樊玉已经打起呵欠了，他却重新提起笔，似要继续在书上批注。

    魏宣便是蠢笨如猪，也不可能在蓟州征八十万石粮。

    征八十万，这和公然抢掠有何区别？

    樊玉不解：“怎么不会，不是官府那波人挨家挨来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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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为，贺敬元能镇住魏宣，没想到贺敬元却被魏宣所制。

    把百姓到极致，百姓直接揭竿而起，投了隔崇州的反王都有可能。

    嗓音里透着一不易察觉的冷意。

    谢征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