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眉锁，知樊玉当真了山还同反贼过手，整颗心都是提起来的，她人虽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他心中却难免后怕，语气也愈发严厉：“后山地势陡峭，不利行军，反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从后山攻上来。今日大军是想火烧反贼粮草，贸然山抢粮，打草惊蛇了只会影响大计，你不在军中，不受军规约束，若是闯大祸，不知要填去多少将士的命，今后切不可再鲁莽行事。”

    樊玉听他说这些重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盯着谢征看了一会儿后，放烤全羊一言不发去了。

    公孙鄞看着重新合上的帐帘，回看谢征一，：“人家平安归来了，你可劲儿地训什么话？你还真把她当你手底的兵将了？”

    谢征沉沉闭上，：“战场不是儿戏。”

    公孙鄞叹了声，心知他这是关心则。

    那谢征已沉声吩咐：“把谢七和谢五叫来。”

    谢七和谢五便是公孙鄞派去保护樊玉的那两名亲卫，都是跟着谢征在战场上历练了多年的。

    不片刻，还在同军需官接抢回来的军粮的谢七和谢五，便全赶过来了。

    二人脸上原本还有些喜，瞧见谢征面沉如霜，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赶收敛了神，跪垂首：“属知罪。”

    谢征一想到樊玉方才负气离开的背影，心就堵得慌，加上伤一动就扯着疼，让他心绪愈发不佳，抬时，黑的睫扫的弧度也带了几分凌厉，近乎气笑：“知罪？知罪你们还跟着她胡闹？让你们护她周全，你们护着她去了反贼窝？视军规为何？”

    谢五是跟着樊玉留在后山并肩作战的那名亲卫，他角动了动，：“侯爷息怒，属等跟着樊……夫人去后山，本是想让夫人在山上看看就好了，怕劝不住夫人，才禀了公孙先生，哪知正巧碰上反贼假扮成咱们的人偷摸上山来。属本想护着夫人突围，哪想夫人竟是个女中豪杰，杀敌甚勇，将上山的反贼尽数拿后。夫人又审了几名反贼的小卒，摸清山的兵力布防后，才想着以牙还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替山上惨死的那些弟兄报仇。奈何谢七回去搬的援军还未至，山那波反贼便有回撤之势，夫人担心是前山了什么变故，为了拖住后山的反贼，才贸然去抢了反贼的营帐。”

    他顿了顿，继续：“夫人带着我们抢了盐五袋，粮六十二袋，无一人伤亡。属失职，甘愿受罚，恳请侯爷莫要怪罪夫人。”

    谢征听得这些细节，一时并未再言，黑的睫垂在睑，盖住了底所有绪。

    公孙鄞见状：“樊姑娘见机行事，并非鲁莽，山之举，也是功大于过，侯爷关心则，不知便罢了，既知晓了其中原委，莫要寒了樊姑娘的心才是。”

    谢征半阖着，这才声：“去。”

    话明显是对两名亲卫说的。

    两名亲卫退去后，公孙鄞看着谢征：“随元青虽被反贼救走，但挂着他这个饵在前山吊着信王重兵，燕、蓟两州的援军才能成功火烧粮草。没了粮草，反贼撑不了多少时日，樊姑娘误打误撞也算帮你完成了这个大计。人已经被你凶走了，自个儿想想怎么哄吧。”

    谢征薄轻抿，并未言，但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自厌的绪。

    公孙鄞摇摇，了大帐，想着还是当个和事佬去帮谢征劝劝，跟附近站岗的哨兵打听起樊玉的去向，得知樊玉往火营去了，便慢悠悠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整个火营火朝天的，一群军汉围成一圈起哄，不知在看什么。

    公孙鄞走近了一瞧，发现是樊玉在杀猪。

    打猎带回来的那野猪，是被将士们直接五大绑抬回来的，没直接给刺死。

    连了多日的雨，今天可算了个日，光并不耀，洒落来，在人群里挽着袖杀猪的樊玉，却连发丝都仿佛散发着一层朦胧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