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乍一看去，还真不能辨她是谁。

    樊玉心若真是敌军探，便是没被那几颗石给打中受伤，也逃不脱他最后的刀。

    她有些尴尬地解释自己为何会现在此：“我夜里睡不着，来走走散散心，不巧看到你的，想着应当是你在河边，这才打算先避开。”

    谢征只着一条军，刚从河里上来，浑都往滴着，也不在乎草地不，直接坐了去，他透的发从束起的发冠中散落几缕来，凌地贴在脸上和肩颈，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听到樊玉的话，他似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她一：“你也睡不着？”

    锁骨因为他两手撑坐在地上的姿势，凹陷更明显了些，月他肤也呈现一冷清的霜白，发梢坠的珠滴落到锁骨，沿着实的肌理，留一痕，再往，是窄瘦的腰……

    樊玉突然觉得有些脸，赶移开视线，怕他误会什么，：“我白天杀了好多人，心里闷得慌。”

    他话中那个“也”字，显然他是睡不着才来这里的。

    至于他为何睡不着，原因显而易见。

    自己虽然的确是被他那番话搅得心绪不宁没有睡意，但已经明确回绝过人家了，此时承认自己是因他那些话睡不着，未免怪怪的。

    不过战场上的，的确也让是让她心神不宁的一个原因。

    谢征想起之前在临安镇，她杀了人怕得夜里摸到他床边坐着的景，眸了。

    他早从谢五那里知过，她在战场上，对小卒都不去死手的，只避开他们要害砍，让他们再无还手之力就行。

    明明对生死存着那样的敬畏之心，却还替他上战场去拼杀。

    她怎么敢的啊？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了一，脑里有个声音叫嚣着想拥她怀，撑在地上的指骨已陷草泥之中，却终究没敢僭越一步。

    血里像是有虫在钻，上的骨都隐忍到战栗，终于压了心那膨胀叫嚣的念，他自镇定垂：“我第一次从战场上来时，也了一宿的噩梦。”

    “第二次上战场杀敌，我杀的人比第一次还多，那一晚我便不睡了，去演武场打了一宿的桩，最后疲力竭倒在地上，闭上就睡着了，什么噩梦也没。”

    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一抹冷嘲爬上他嘴角，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周浮起一层戾气。

    像是落街的野狗，遍鳞伤，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地凶恶龇起牙吠叫，仿佛这样就能免受一场伤害。

    透的发覆上一只手，隔着冷冰冰的发，也能受到她那只手烘烘的温度。

    谢征凤眸挑起，映着一银月的底，也映着樊玉灿若骄的眉。

    她抿着角，轻轻摸了摸他的，像哄小孩一样说：“都过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