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树就只能枯死掉，所以只能竭尽全力地攀附着他。

    可这样的人见得多了，他几乎想不起谁是谁的脸，一样的，一样的怜，边多了谁少了谁，他都不一定记得。

    权贵们对这类人，争的无非也是最貌的那一个，但红颜总是易老的，不过年，又有新的、得跟葱一样的人们重新权贵的视野。

    谁还记得前几年叫他们抢破的那人是何模样？

    一如青楼里的魁，老了，便有新的人上来。

    见过了太多千篇一律的人，反倒是那只会伤人的猫儿让他惦念难忘。

    随元青收回了手，看着伏在地上，因哭得悲怆，腰都跟着耸动的女，说：“你是个好孩，同我说了实话，我不杀你。”

    他收了剑，起行至门，又停脚步，侧过：“从此你便不是刘府的女儿了，躲去民间，自己好好活着。”

    刘婉儿怔怔看着随元青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屋到死都没能瞑目的爹娘，十几年来从未遭逢过这样的变故，她此刻除了哭，脑里只余一片对未知的惶恐和茫然。

    她甚至顾不得那人方才还杀了自己双亲，几乎是本能地攀着门爬起来，哭着扶墙去追：“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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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日正烈，随元青太久没过书房，走过垂门时，他站住，眯了眯看向挂在天上的那圆日。

    光让他前有一瞬像是失去了彩，整个世界都暗了来。

    他牵笑了笑，懒洋洋的，又似泰然接受了自己的宿命一般。

    这世间还有一活法，叫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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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州军在城门方叫阵多时，都不见随元青战，反而是等来了对方挂在城楼上的一免战牌。

    方的燕州军骂阵骂得愈发厉害，城楼上的崇州小卒们一个个灰土脸，神甚至可以说是已有几分麻木，比起这样日复一日的攻城折磨，他们如今倒希望燕州军痛快些，一举拿康城。

    谢征同公孙鄞回营后，公孙鄞气得狂扇手中折扇：“随元青那个缩乌，当日在一线峡战场还敢狂妄同你叫阵，如今只敢夹起尾人！真不害臊！”

    谢征：“他未受激战，定是明白我在此同他耗，是要等崇州先破。但今日之后，康城反贼士气全无，军中若有生二心者，又能让他们自个儿先疼上一阵，短期必不会再主动击。”

    公孙鄞怒气一收，：“行了行了，你这是要去崇州了不是？”

    他啧啧两声：“说好的三日后，这才两天半就坐不住了？”

    谢征只淡淡：“本侯有些私事要理，随元青已知我在此，不敢轻举妄动，我走后，你寻人假扮我留在帐便是。”

    公孙鄞不由狐疑：“你去见她，不就是私事了？还有私事要理？”

    谢征说：“我命人给她打了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