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浅了气，回想起自己昏过去前见到的人，一时间竟已分不清是事实还是幻觉。

    她习惯地朝外喊了一声：“小五？”

    没听到回答，想起谢五在战场上也被信王打得吐血，这会儿指不定也还在伤兵帐里休养呢。

    她又用缠成了两颗球的手撑着床，试图慢慢爬起来，帐帘却在此时被掀开了。

    谢五端着一碗气腾腾的药走来：“队正唤我？刚刚在外边给队正煎药。”

    樊玉忙问他：“你伤势怎么样？”

    谢五答：“不过是些小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嗓音还是从前的嗓音，但整个人似乎都沉寂了许多，让樊玉哪哪都觉着违和。

    她诧异打量着前的人，发现他好像了。

    樊玉困惑：“小五，你今年多大啦？”

    谢五答：“十七。”

    樊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看着你比从前好像了不少，原来还在。”

    她伸被缠成两颗球的手，要去捧谢五端来的药碗，谢五迟疑：“队正手上有伤，我喂队正吧？”

    樊玉更为怪异地看了他一。

    谢五垂答：“军医说队正两只手都伤到了经络，若不好生调养，将来只怕再握兵都难。”

    樊玉便看了看自己被严严实实包起来的两只手，“原来我伤得这么重。”

    她语气里倒是听不丝毫在意，只问：“咱们队里，伤亡如何？”

    谢五答：“战死十三人，重伤十七人，其余人都有轻伤。”

    似知晓樊玉刚来军中不久，可能还不清楚每次征战军队里的伤亡况，他补充了句：“前锋军全军覆没都是常事，伤亡过半已是幸事，队正无需太过自责。”

    话虽如此，樊玉心却还是重了重，：“等军中的抚恤金来，连着我的那份赏金一起寄给他们家中人吧。”

    谢五看了樊玉一：“队正杀了信王，此战立首功，赏金至少也有千两。”

    樊玉怔住：“我杀的？”

    谢五颔首。

    樊玉仔细回忆昏迷前的事，她记得信王被她了一刀后，是被谢征再补了一箭才彻底断气的。

    她眉皱起，问谢五：“他……没来军中吗？我记得我在战场上看到他了，还是他了信王一箭救的我。”